、基礎蓄水水利設施的義務總包給那些大商人,他們徵發過來的徭役,也就要分出一部分來修路建房、築壩蓄水。這些以蔣袞和錢惟昱這半年來的交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了。
……
定下了開發的政策基調之後,這天剩下的時間船上的吳越水師紛紛分批下船,在一開始選好的泊位處整理出一片平地。如今正是冬季乾燥的節氣,吳越人先是放了一把火,把錨地附近上千畝的地皮徹底燒荒燒作焦黑的廢土,清出一個落腳點這也是錢惟昱要求的,因為他非常害怕自己水師裡那些兩浙水兵不適應這些熱帶地區的叢林,萬一被熱帶蚊蟲傳染了熱帶病就不好了,所以索性先放火燒出一塊落腳點。
隨後水師士兵們把船隊上大部分的木材儲備都運上岸,著手搭建了一些用木材和草蓆構成的簡陋房舍,隨後平整道路、把糧食運上岸堆放儲藏,因為人多,進度倒也可觀。
錢惟昱估摸著要在平湖建起一個足夠初期500人居住的簡陋移民點,大概也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他不可能有時間在這兒瞎耗著,也就打算只滯留兩三天就帶著大部分的船隻先轉戰大琉球,在彰化一帶鍥入一個釘子,為未來逐步蠶食大琉球先打好基礎。
當夜錢惟昱就在島上就地睡氈帳,大部分水師士兵因為沒有房舍,或露宿或重新上船睡,條件倒是艱苦,不過一夜無話,看起來平湖島上也沒有什麼毒蛇猛獸,算是生態比較乾淨的所在。
次日天亮之後,錢惟昱帶著蔣袞和衛兵們轉悠了一下,發現一些土著漁戶似乎開始慢慢回來了,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對吳越船隊懼怕非常,應該是看清了吳越人的來歷並不是要抓捕他們這些化外遺民,有些膽子大的,還拿著漁獲到吳越人的營地交換糧米。一些吳越士兵也就不客氣,拿出自己分到的口糧換魚吃。
這平湖島上沒什麼農作物,當地人似乎常年吃不到米飯麥面,平時就是以魚類為主食。偶爾需要吃素平衡營養,也是拿一些島上固有的、長得和雜草蘆葦相似的蒿菜作為蔬菜。吳越士兵拿出白米和土人交換的時候,一升白米可以換到三四條數斤重的大海魚,著實讓吳越士卒吃了一驚,很快就有許多士兵拿出口糧來和土人換魚吃開葷。
錢惟昱和蔣袞略略巡視了一番,見土人已經消除了一開始對水師的敵意,也有些欣慰。畢竟這平湖的土人和大琉球又有不同,大琉球是有高山族土人的,在大琉球島上生活了幾千年了,只是沒有自己的先進文化而已。這平湖的幾百戶土人,則是隋唐三百年來慢慢從福建逃荒逃難來的,畢竟是漢人,語言也還是說的漢話,看來不用一年半載,這些土人就可以和新移民徹底融合了。
“蔣舶主,其實不要小看這平湖之地貧瘠,卻還有一樁買賣你不曾想到。”
“喔?倒要小王爺再指點一二。”
“你看這平湖三島,如同一個圓圈,首尾銜接,把中間的內灣圍住。三島的陸地面積只有千頃而已,但內灣的水域怕是有上萬頃。這些水面普遍吃水不深,最多不過一丈,淺的只有兩三尺,都是碎珊瑚的海底,如果用人疏浚港口、堆砌淺灘的話,足以改造出數千頃的鹽田。到時候光是曬鹽之利,只怕就不可計數了。”
“曬鹽?卑職不甚明白……曬鹽之事,可是聞所未聞啊,小王爺說的,可是曬制濃滷,然後再用大鍋熬煮製鹽的法子?”
蔣袞聽了一個鹽字,還是比較上心的,但是依然免不了疑惑。錢惟昱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可能如今的製鹽技術還停留在一個比較早期的階段,於是向蔣袞虛心請教了一下他所知道的製鹽之法,這才明白一個事實:唐朝的時候,原來還沒有直接曬鹽的技術,當時人們最多是把海水曬製成一些濃滷水,也就是說把水分蒸發掉大半,把滷水中的含鹽量從普通海水的3%點幾提升到十幾個百分點的水平,最後依然是靠大平鍋熬煮濃滷製鹽,初期的曬制,只是把蒸發量減去一大半,減少熬煮時候燃料的消耗罷了。
一想到此,錢惟昱不由得心中一喜,想不到又被自己發現了一個強化國力的好買賣。
事實上,如果聽憑歷史自行發展,海水直接曬鹽技術是南宋末年初生的,元朝基本沒有發展,到了明初的時候,才被政府的鹽場大規模採用。而之所以歷史會這樣進展,也是有其客觀規律的。
南宋以後,中國大陸上最好的曬海鹽的場地,自然是蘇北的鹽城瞭如果看隋唐時候的中國地圖和後世現代的中國地圖,就會發現古今地形差距最大的,就在鹽城和南通、上海兩處。南通、上海的土地和古代相比長出來了上萬平方公里,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