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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筋動骨的損失……那麼,可以想見,僅僅是錢惟昱帶來日本的這支護衛武裝,其綜合實力就相當於可以匹敵這個年代近萬人規模的日本水軍了。

不但有武力,還有公知的話語權,在文化界和清流之中巨大的影響力——嗯,雖然日本這個時代根本不能算是有中原那種意義上的“清流”,只能是略微假借其意罷了——如此角色,村上天皇和藤原師輔都意識到了與其把這麼一個人排除在日本傳統的鬥爭圈子之外,不如適當地引為己用。

藤原師輔反應不慢,在為錢惟昱此前剿滅了藤原純友殘黨的事情定性了之後,立刻問起錢惟昱戰功斬獲與繳俘。這些資料其實藤原棟世此前已經大致有了一個奏聞,只不過不甚清晰,也沒有得到求證罷了。

當下錢惟昱也不客氣,奏明村上天皇,請准許他麾下的飛魚都都指揮使陳誨上殿獻功。

村上天皇自然是准奏的。須臾陳誨上殿,獻上兩個雪松木的匣子,裡面裝了兩顆石灰醃漬的首級。首級的顏色已經脫水發黑,但是容貌形狀還和生前頗為相似。有當初參加過討平藤原純友之亂的武將上前辨認,確定正是藤原如松和藤原安麻呂兄弟的首級。

藤原師輔一捋袍袖,轉身對村上天皇恭敬啟奏:“陛下,臣以為,彭城王殿下雖為外邦之人。然自聖德太子以來,中日兩國同文同俗,不宜以外人計較。此番彭城王根除朝廷肘腋之患,又有互通兩國文治之功德。宜加重賞,以免傷與我日本和睦之邦的期望。”

村上天皇心中暗暗警覺。外人不明就裡的,或許會認為藤原師輔比錙銖必較的藤原實賴好對付。但是村上天皇可是藤原師輔的女婿,對其瞭解已經很深刻了。村上天皇心知他那老岳丈實在不好對付,看著一副笑面虎的忠厚長者模樣,其實最會放長線釣大魚。此刻搶先提出了給錢惟昱議功,顯然是希望錢惟昱以後在涉及日本的問題上、能夠靠攏他藤原師輔了。

“既如此,以右相的意思,又該當如何賞賜呢?”

“臣惶恐!不敢僭越上意。不過以臣痴長數歲之見聞,以為不如師法古例即可——12年前,徵夷大將軍忠文公受命討伐平將門之亂。然大軍尚未克盡全功,東國武家平貞盛戮力國難,奇兵側擊,擊殺平將門。今日彭城王所滅,雖為藤原純友殘黨;然賞宜從重,臣以為不如便遵循12年前封賞平貞盛之舊例。”

如前文所說,當年平將門之亂封賞藤原忠文那件事情,是藤原師輔在朝中樹立長者之風的代表作。如今他提起這件舊事,自然別人也都會附和。而錢惟昱的功勞,和當初完成對平將門之亂最後一擊的平貞盛也確有可比之處。

不過,村上天皇登基才6年;而且他是從他哥哥朱雀天皇退位之後接過的皇位,而不是從他父皇那裡繼承的。所以登基之前的村上天皇就像中國那些不管事兒的“賢王”一樣,對朝中事情絲毫不打聽以避嫌。當年他哥哥是怎麼給平貞盛開賞格的,村上天皇還真不清楚——事實上,就算他清楚,也要裝作不清楚;這樣才好顯得他當年登基之前是多麼的“賢”。

自古以來,作為皇帝兄弟的藩王,其是否夠“賢”,基本上評判標準就是看他多不多事:愈是清心寡慾什麼國家大事都不管的,在文官們口中就愈是“賢”。

當下,村上天皇只好繼續不恥下問:“還請右相教寡人,當年平貞盛舊例,果真如何?”

“啟稟陛下,當年臣僥倖忝列其位,也略知其事。平貞盛因討平平將門之功,為先帝贈為正五位上左馬頭、歷陸奧守護。陛下既以為應當遵循古例,臣以為不如授予彭城王壹歧國司之職,以使之名實相符,再另以式部大輔之銜,彰其文治之功。”

村上天皇心說:自己這岳丈果真是老奸巨猾。一開始的時候,說什麼“臣惶恐、不敢僭越上意”。但是自己只是略微表達了一番“古例是怎麼樣的”的詢問之意,到了藤原師輔那裡,馬上就能理解成“陛下有意遵循古例”,然後滔滔不絕把賞格都細化好了。這不是名義上恩自上出,實際上恩出攝關了麼?

“看來,和藤原師輔這老狐狸說話,還真是不能謙虛啊。有時候他只是裝作謙虛和你推讓一下,那老傢伙就立刻點到即止不謙虛了,把你推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收也不是。”錢惟昱在一旁旁觀,雖然看上去他如今不過是純良少年,不諳官場險惡,但是實際上,他把藤原師輔和村上天皇之間那點小動作看得明鏡也似。

“哼……嗯,朕以為,彭城王在吳越國時,便是正式冊封的郡王,豈有在我國親任國司的道理。不如,便賞賜其麾下得力有功之將領分任壹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