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已經斷了一條腿筋的撲街佬。
“啊……你……你居然有武功?想不到我劉某人縱橫贛南十餘載,居然栽在這裡申屠老弟,這點子扎手得狠,動手穩當一些,速速幹掉他,不要活口!”
“救命……呃……”周嘉敏第一個沉不住氣,幾乎立刻就慘撥出聲,試圖招呼外面的護衛進來保護她周宗這般南唐重臣家裡,小姐出行怎麼可能不帶護衛?只不過剛才約見錢惟昱的時候,她們把丫鬟侍衛這些都打發到外面去了,也不知這兩個刺客是怎麼混進來的,被鑽了空子才有如今這一幕。
對於錢惟昱來說,也是如此,不是他沒帶侍衛,而是那些人都是守外虛內而已,只要開口大叫,不用半分鐘這些人都能衝進來。
聽到周嘉敏剛剛出口的慘呼,錢惟昱幾乎就要立刻轉身過去堵住她的嘴喊那麼大聲,如果把閒人引來了,被發現他錢惟昱此前幾年“不近女色、不問世事、一心守孝”的行徑都是裝出來的,這會讓別人對於他的城府之深產生多少提防心理?且不說南唐有可能節外生枝重新審視是否放他回國的問題,就算讓他走了,從此世人也都會認為他是“隱忍英武的有為之人”,想要再裝低調再裝慫還怎麼混?
見他回首分身的一剎那,那個被喚作“申屠老弟”的惡客已經一聲虎吼撲了上來,手中橫刀大開大闔摟頭劈下,錢惟昱趕緊收攝心神橫刀去擋,這才想起他手上拿的是軟劍!
軟劍在殺人切皮肉的時候和硬質的刀劍相比差距不大,甚至還有一些額外的“庖丁解牛、遊刃有餘”的妙處,可以貼合著骨節經絡的縫隙斬入。但是,如果是用來兵刃相格的時候,軟劍就完全無法受力了。
兩刃相格,錢惟昱但覺手上勁道一鬆,才知道大事不妙。幸好這幾年他讓顧長風教習武藝的時候還算練習勤快,當下把軟劍往右側一卸,帶歪了對方的刀勢,隨後整個身體往左傾斜倒去,這才堪堪避過對手的一刀。自己的軟劍被對方的橫刀帶著幾乎是貼著鬢角往下披風,斬落了一撮鬢邊的長髮。
錢惟昱覺得自己穿幫的時刻已然來臨,但是略一定神才發現周嘉敏的呼喊並沒有喊出,,這一次他吃一塹長一智,先擺了一個架勢守住門戶,這才微微側首用餘光去看周娥皇周嘉敏姐妹的情況。
只見周娥皇從水袖下面伸出一隻皓腕,緊緊按住了妹妹的嘴不讓她出聲。見錢惟昱的餘光掃過,周娥皇撐起身子急促地解釋道:“姐姐不讓嘉敏喊可不只是為了我們姐妹的名節,也是怕弟弟你身有武功的事情被人發現你大喊讓你的護衛進來就可以了,我們姐妹到後面暫避,總歸不會讓人發現就是。”
錢惟昱剛看到周娥皇捂住周嘉敏的嘴的時候,眼中閃過的是一絲對涼薄女子的不屑之心,隨後又帶著一絲溫柔,直到周娥皇出言說明之後,最終才歸於一種“高山流水”一般的釋然自己都沒開口問,對方就似乎是料到了自己會問什麼;而且是在這般危急的情況下,在自己短時間內給了對方很多震驚的情況下,依然能夠有這份應變,實在不像是深閨女子可有的急智和果斷。
自己一開始看到周娥皇這麼做,心中想的確實是誤以為周娥皇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私會錢惟昱壞了自己的名聲,但是隨後又發現自己很有可能想差了。直到周娥皇主動開口解釋,他才確認兩個人的想法居然心靈相通一樣:錢惟昱這幾年裝孝子裝於是無爭的努力不能白費,錢惟昱身有武功的事情更不能為外人知道,否則,對他的回國會有很大影響!
周娥皇抱起八歲的妹妹快速退入精舍屋中,錢惟昱手持軟劍護住門戶,隨後從衣袖裡放出一支響箭。響箭一出,只要一二十秒顧長風等外面的護衛就會闖入這個院子,圍捕這兩名刺客。
與錢惟昱對峙的灰袍男急了,揮著橫刀衝上來攻得又急又很,錢惟昱也不與對方力敵,只想著但求無過拖平這20秒讓護衛來收拾刺客。此前一度交手他也明白了,自己學習的刀法劍法從檔次上來說是高於那個刺客的野路子的。那刺客應該只是山野草寇出生,只不過自己的實戰經驗幾乎等於沒有,所以才難以正面敵過對方而已。
兩人交手了三四招,外面的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看上去刺客在外面還有幾個望風警戒的,不過武功應該比衝進來的這兩個更遜,錢惟昱都可以聽見顧長風的指揮呼喊之聲了。
隨著院門“咣噹”一聲被顧長風撞開,七八個吳越國精銳侍衛已經衝進了院子,那個還在酣戰的刺客眼見事不可為,對著錢惟昱當頭猛力狂劈三刀。完全不顧自身的防禦,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他知道錢惟昱身份尊貴,肯定不會和自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