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起來——雖然這些船都還只是錢惟昱的御用商會和蔣家的商會才有,雖然這些船在跑風向混亂的近海航線時還無法比已經非常成熟的新式大福船更快,但是至少已經為吳越海商和海軍培養出了數以千計摸索出了駕馭軟帆船技術的水手、水兵。
兩年,湖州的西苕溪邊已經建成了耐火磚砌成的原始鍊鐵高爐,湖州、宣州交界的長興…廣德煤礦也變成了一片每日開掘不休的所在,為湖州鍊鐵廠提供源源不斷的煤炭和焦炭。還吸納了數千戶的礦工、冶鐵工匠。
兩年,打著“免除丁稅、官營種糧”幌子的“攤丁入畝”政策,乃至更早就開始施行的免除徭役、官府僱傭制度已經在吳越各鎮徹底落地生根,消弭了一切反抗。隨著蘇州、秀州乃至湖州的各種官營“織造營”、“”開始出現吸納上萬戶非農業勞動人口的跡象之後,即使是原本“地少人多”的繁榮州府也出現了勞動力的短缺可能性。大地主階級對於人力資源的看重,也逐漸被引導培養起來。
兩浙豪紳們都逐漸認識到了吸引更多流民,吸引貧窮者多生孩子、為將來提供更多廉價勞動力才是對於兩浙豪紳長期良性發展最重要的事情,而不是糾結於短時間內是否在土地上多交了一些糧食。吳越豐富的稅制,已經讓農業稅佔到的比例變得相對稀薄——至少比華夏範圍內其他國家都要稀薄。自古都有著冒險和經商天賦的江浙士紳們,看到了一塊塊比糾結于田賦多少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
當然,兩年,也可以讓一些悲哀的事情重複上演。自從顯德三年八月,錢弘俶的愛妃之一鄭妃死於流產血崩之後。兩年裡,隨著錢弘俶的嫡長子錢惟濬的成長,錢弘俶明明信用安倍晴明,而且修煉陰陽道秘術、服食丹藥更加有成,但是他始終沒能讓他的其他妃子再生出子女。
唯有他的正妃孫太真,在錢惟濬剛滿週歲的時候再次懷孕了,只不過這一胎運氣不好,生下的是一個女兒,如今才三四個月大。對於錢弘俶來說,反正他還沒有女兒,因此這個小郡主自然也能收穫掌上明珠的待遇。
只可惜,其他所有妃子被寵幸多次,加起來兩年中只懷孕過四次,並且都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先後流產了,沒有一個懷孕超過四個月。萬幸的是沒有再發生類似於當初鄭妃那樣一屍兩命的慘劇。錢弘俶多次大發雷霆,還斬了兩個太醫院的無能太醫,心中的狐疑日趨熾烈,但始終不得其解。
……
飛梭一樣快進的時間線,凝滯在了顯德五年九月十八這一天。
吳越王宮,咸寧殿中。錢弘俶正在例行召見樞密副使以上諸位重臣、舉行小朝會。正在此刻,一個信使手持軍情塘報飛奔入殿,一邊大喊。
“大王,北朝急報。南唐大將劉仁瞻病亡,壽州城終於被周軍攻下了!周軍張永德、趙匡胤二部屠了壽州之後,便勢如破竹,重新攻至清流關下了!如今滁州、揚州等處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凡有北朝軍情進展,無論何時定要第一時間上奏,這也是錢弘俶這一年多來給“兵部”和職方司的人下的死命令。故而朝會被急報打斷也算尋常。只是劉仁瞻病死的訊息實在太過震撼,聽聞的時候,正手持硃筆準備批示臣下奏請的錢弘俶頓時聞聲落筆,那一杆玉筆跌作兩段。
“周軍下了壽州、再逼清流關?這一次,柴榮以無芒刺在背,清流關能撐過冬天麼……也罷,該來的終究要來,南唐怕是氣數已盡,為今之計,也該讓承佑輔佐、打著濬兒之名,以浙南兵馬及兩浙土客軍主力西進,襲取江州、洪州等處,全取贛北,固長江天險了。”
……
錢弘俶驚聞周軍破壽州、劉仁瞻病死訊息的同時。在後宮的仙居堂,王妃孫太真的心臟也正在遭受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壞訊息洗禮。彙報這個訊息的,是孫太真的一個心腹宮女。
“娘娘,大事不好了——今日太醫院秦院判被大王派去給黃才人診病,才發現黃才人居然已經懷有將近六個月身孕了!咱給黃才人那邊弄的秘藥,竟是失效了,而且沒想到那姓黃的居然如此隱忍,明明知道自己數月月事不調,卻秘而不宣,還以各種藉口手段迴避大王寵幸。如今可如何是好吶!奴婢罪該萬死,但奴婢死不足惜,還請娘娘指示奴婢如何將功贖罪!”
“怎麼可能?那些秘藥,不是每次都從固定可靠的日本商人那邊拿的麼?”孫太真面色數變,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令她驚恐的可能性。
這個時代的醫術和化學水平,根本不知道那些空有麝香以及其他一些活血潰癰香料氣味、但是實際上藥性雲泥之別的存在。後世隨便一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