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不讓朝廷之人探明‘契丹入寇’這件事情的真相;而且,每晚還有可能有白天假扮契丹人的騎軍偷偷回城——是這樣麼。”
“這一點在下無從探知,此前幾日確實也有小股騎軍半夜回城,但是不是每天都有——許是特別寒冷的時候,或者有什麼軍情變故,才會偶爾如此。”
“沒關係,只要平時有過,今日就一定會有——咱會讓他有的。你這裡還有什麼切口或者知道的周人關防勘核形制麼?罷了,便是沒有也無妨。咱這裡還有一些原本從李重進部下偷偷弄來的東西,好歹能頂一下也就是了。既然慕容延釗有那麼多事情連自己手下都不能知道,咱大不了到時候……”
顧長風拿出一罈烈酒,猛灌了幾口,北地嚴冬的寒氣頓時被驅散了不少。說著,他回身招呼了一群甲冑外面包著胡人毛皮大氅的馬穆魯克騎兵;以及一些鐵騎都中擇揀出來、體格高大頗似北人的騎卒,紛紛靠岸把戰馬從戰船上用跳板放下岸來。
半夜一更時分,十幾艘商船上陸陸續續卸下來上千匹戰馬,以及一支不過千人規模的騎兵隊。整隊之後,大隊人馬呼嘯著向著邢州方向而去,另有一小撮人則分道向西北的遼國瀛州郊縣殺人放火。
第348章 奇襲神器
顧長風領著不足百騎的先鋒騎軍緩緩按轡而行,在城頭周軍的弓弩監視下行入城門。城樓內兩側藏兵洞中,司掌千斤閘絞盤的軍校手中握汗,緊張地聽著城頭號令——如果來者有猝然衝突而入的話,那麼慕容德琛一定會下令立刻用大斧砍斷絞索放閘,把來人後軍截斷在城外——而區區先頭百騎甚至數十騎入城根本掀不起風浪來。
不過,顧長風等人明顯很上道,僅僅入城不到百騎後,慕容德琛喝令後隊緩行,後隊便真的乖乖停在了城外,既然如此,周軍也就沒必要放閘,只要把城門先重新緩緩推上、待查明來人身份後再開啟就好了。畢竟千斤閘這種東西一旦砍斷鎖鏈放下去後,再要重新絞起來就會很麻煩,會導致城門一天半日之內無法使用,所以能夠不砍自然是不砍的好。這就相當於公交車只要車門能開、能正常上下車,誰會沒事兒找事兒用安全錘砸玻璃出入?
在慕容德琛看來,來人貌似也不如何戒備——顧長風只帶了約摸一個隊、也就是二十來人快步登上城樓,隨後便踏入慕容德琛的正堂內。正堂頗為寬闊,內中或站或坐的軍校將士也有五六十人,門外沿牆守備士卒更是不下此數,而顧長風只帶了二十個人,這樣的人數讓周軍從將到兵都非常放心。
城樓中也有和衙門一般類似的廳堂結構,尤其是給城門守將指揮戰鬥所用的正堂自然要修得更加堅固一些,只是不如府邸那般裝飾,很多都是直接裸露著城磚和石料的材質罷了。
“祈屏退左右,再出示我等身份。”
“左右都是某伯父的心腹,縱有機密,但言無妨。”
“既如此,且看此物。”顧長風冷冷地遞過去一小個符袋,任由慕容德琛接在手中看視。
“閣下是……馬仁瑀?控鶴都虞侯?這符印紋路倒是不錯,字跡怎得……且不說這個,爾等究竟因何至此,如今且請明言。另外,怎得只有符印,沒有調令!”
“調令?這種事情能有調令麼!縱然有,看後也要燒掉才是。”顧長風假意到懷裡掏了一下,這才恍然說道:“卻是休怪,出京時明令,調令符印不可一人持有,卻是在城外監軍的另一名袍澤身上,如今也不用開門,且帶某心腹去城頭喊話,讓城下把東西用懸筐吊上來,只是需要略等半刻了。”
“無妨,劉三,你陪著這位虞侯的從人去城頭懸筐喊話。”慕容德琛不疑有他,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急在那麼幾分鐘。顧長風似乎交待下去之後也鬆懈了下來,略微停頓了幾秒種後,開口問道:“遠來寒冷,這才不得不入城避寒。這邊校驗勘核固然是該當的,等的時候,先把些酒來吃才是正理。”
這番話說出口,慕容德琛就更加放心了,世上哪有去偷襲詐城的人進城後要討酒喝的?便不怕被守軍在酒裡下藥毒倒麼?當下也就親自拿過一甕好酒,說道:“這還是吳越國從海外番邦販來的烈酒,馬虞侯先喝一些。剩下的自會給兄弟們準備。”
顧長風接過喝了一口,隨口問道:“這都該三更天了吧,怎得這邢州城裡,大年三十的居然連爆竹都不放?看月色不都到子時了麼。”
慕容德琛回望了一下沙漏,細看一下時間,這才說:“這不還有小半刻鐘麼,月色不準的,一會兒便有人陸陸續續開始放了。”
鞭炮這種東西,是宋朝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