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監視罷了。
如今楊雲娥已經被錢惟昱接回杭州正式迎娶入宮,顧少妍也就沒必要留在交趾,跟著回來,錢惟昱賞她一個內衛指揮使,讓她挑選一些宮女中體格還算有力的女子,或是在新王選拔宮女時從民間選取身段氣力尚可的良家女子、效法日本國姬武士舊制,組成約摸數百人的後宮宿衛之人。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張湛然自負道術深湛,武功在女子當中也算卓然不凡;對於顧少妍她也是聽聞已久從沒見過,今日一見對方貌似比自己得用,心中便有些吃味。
她心不在焉的暗忖道:“哼,你不過是武功和貧道相若,身段比貧道好些。哪有貧道這般煉化萬物的道術,大王在湖州的錢監、鐵廠的煉硫煉硝難道還離得開貧道這般的專業人才麼?過幾個月,等貧道拿出一樁讓大王都看的瞠目結舌的功勞,到時候還不是穩穩壓爾等一頭。”
錢惟昱卻沒有費心思去揣度女兒家心思,或許他對張湛然的認識還停留在對蘿莉的認識程度,絲毫沒有感受到少女心智的漸漸長成吧。故而只是略微對張湛然的行動進行了溫言撫慰,又賞賜了一些物件,也就丟過一邊了。
……
錢惟昱得到訊息的時候,也已經是七月中旬了,同一時刻在金陵戰場上,戰鬥的血腥程度也愈演愈烈。
李重進帶著他在東南行營招討使任上的本部兵馬猛攻金陵城五天,死傷了四千餘眾,才算是徹底填平了金陵城多處寬闊的護城河,開闢了多處新的附城戰場。這種事情原本沒有什麼必要,即使做了也不過是讓守城的南唐軍不得不分出兵力多防守幾處戰場,加快絞肉的投入速度罷了。
李重進很快就吃不住這般磨人命的戰鬥,不得不把自己的部隊撤下來進行休整,結果卻遭到了柴榮的訓斥,越過李重進直接調走了李重進東南招討大營的部分兵馬,並且剝離了李重進對侍衛司兵馬的協統許可權繼續作為炮灰投入攻城。與此同時,攻城部隊被全部交給張永德全權統領。有了李重進的受責,張永德倒是乖覺了些,而且張永德和李重進多年來有些矛盾,在政敵被打壓的情況下,張永德的表現慾望還是比較強大的。
一個又一個都的殿前司和侍衛司精兵被投入攻城戰場,絲毫不顧忌迅疾猛攻帶來的額外傷亡。火油灌和使用泥彈的砲車更是絲毫不顧區分民用目標和軍事目標,迫近到距離城頭不足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內,無差別越過城頭對城內坊市進行轟擊,砲石如雨之下,被砸回的沿城牆民居不下十幾個坊市,讓金陵城內外都陷入修羅場一般的酷烈之中。
原本已經岌岌可危的南唐軍反而被這種廝殺激起了更加暴烈的血性,獲得了一些和周人公平換命的機會——在周人密集蟻附的時候,火幔、毒煙彈、灰瓶、油鍋、金汁……各種各樣“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打擊效率成倍提升,雖然使用這些武器的南唐兵很快也會被進攻的周人射成篩子,基本上只是一錘子的買賣。但是,到了這個時刻,留在金陵城內廝殺的唐兵基本上都已經是死忠了,這種早死早解脫的行徑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句題外話,神臂弓這種兵器畢竟屬於傳統冷兵器的範疇,在吳越國量產這種兵器七八年後,南唐和後周也多少開始成功仿製威力絕不弱於吳越的神臂弓。只是受侷限於神臂弓這種武器的高成本,這兩國在財政不允許的情況下裝備量還不高罷了。
高烈度的攻城戰足足持續了將近一個月之久,南唐守城精兵戰死及因為缺醫少藥而在負傷後惡化而死的,佔了大半之數,最後只好把一波波民壯和團練填補上來死磕。後周一方殿前司禁軍居然死傷了將近兩萬之眾,算上侍衛司和雜牌軍的死傷,更是突破了四萬之數——當初劉仁瞻死守壽州,阻住周軍兩年之久,也不過造成了這麼一些傷亡而已。
柴榮經過六年勵精圖治和整頓,所有禁軍全額編制情況下也僅有22萬人馬——也就是殿前司14萬人(馬軍4萬、左右共8都;步軍10萬,分20都)、侍衛司8萬(騎軍2萬、步軍6萬)。這個資料因為戰爭的損耗,並不能長期保持滿編,與南唐多年交戰,尤其是壽州戰役的損耗,讓柴榮在顯德五年時候就只剩大約19萬人的禁軍兵力。此番為了奪取金陵及一連串的前置戰役,居然又折損數萬精銳,讓禁軍兵馬跌落到了總兵力16萬人左右的程度。
對於滅國之戰來說,這樣的損失也不是不可接受,但是明明緩緩圖之可以少死一兩萬人,柴榮卻如此急切,只能說明柴榮有一個非死磕不可的理由。
……
八月十五,中秋之日。
金陵城內,清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