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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

逆水行舟,一路無話。沿途的兩日裡,因為秦院判不好和錢惟昱他們同舟,所以給周娥皇熬藥的事情都交給了蔣潔茹來辦。

蔣潔茹的廚藝算是一絕,不過調製湯藥的事情就不算拿手了,好歹秦院判出發之前已經把鱷魚血都熬成了膏方,只要每日加熱煨燉就可以服用了,鱷魚肉經過臘制乾燥之後入藥的法子也細細教給過了蔣潔茹。兩日下來,周娥皇雖然還在旅途之中,病情卻是進一步和緩起來,獨自一個人走路上下樓也不費力了,對蔣潔茹也是日漸親和。

這一日,已經到了池州,周府一開始為他們安排的路途,到這裡也就為止了,眾人在池州上岸,尋客棧包了個院子住了一夜。從此往後,要麼直接往東經過歙州回到吳越國的地界。要麼還可以繼續偏南,去到婺源方向,擺出繼續往信州龍虎山去的假象,萬一有尾隨跟蹤之人也好進一步迷惑對方,然後沿途再伺機尋安全的地界轉入吳越境內。

錢惟昱離開蘇州潛入南唐去救周娥皇的時候,就已經是二月下旬出頭的日子了,如今往返路途消耗和在金陵城內滯留的時間都算上,已經是三月初頭。從採石磯到池州的這兩日,錢惟昱也讓人觀察了,沒見到什麼明顯全程跟著自己船隊的可疑船隻,也就不打算繼續拖延下去了,準備直接往東前往歙州地界、轉道蘭溪江回到吳越境內。

不過,就在他們規劃路線的時候,一個利好的訊息又傳到了池州。對於錢惟昱來說,自然是非常振奮的,對於周娥皇等南唐國的人來說,則算是不喜不悲。

那日一早,客棧裡一行人正在起身洗漱、用膳完畢,顧長風便策馬從外面回來,向錢惟昱報告了一個訊息。

“回稟殿下,末將今日一早便出去打探前路,看看各處城門有無異常、能否出城,卻是見到池州城四門都已經開始設卡,只許出城,不許入城。略作打探之後,才知道是南面的歙州城守將已經在兩日前向林仁肇林都帥獻城投降了,池州這裡距離歙州不過一百多里,如今已經開始警戒,不許外人入城,以免走了吳越軍細作。城中如有滯留的外鄉客人,倒是允許出城,但是想來不久之後就要出入兩禁徹底封城了。還是當機立斷早些走的好。”

“林仁肇終於圍下歙州城了麼?真乃天助我也!”錢惟昱當時原本還在飯後茶水漱口,聽了顧長風的稟報矍然而起,興奮得摩拳擦掌,“既是如此,便沒什麼可猶豫的了。一會兒收拾停當,全隊從南門出城,離得遠了再折向東去,直奔歙州地界便是了。”

很快,一行人中各位都得了訊息,立刻收拾準備,趕著上路了,出城的時候,城門戍衛還盤查了一行人的去向,幸好周娥皇身邊帶了周府的得力家人和信物,池州守軍一聽是周太傅的家眷投南面信州龍虎山張天師處修行治病的,立刻便放行了。

錢惟昱一行向著東南方向的官道而去,行出約摸三十里,便折向正東,沿著黃山腳下的官道疾馳。堪堪行出一日,已經是到了荒郊野外之地,如今歙州、婺源一帶正是戰亂時分,百姓逃散避難者不少,眾人也沒處尋找村店。

幸好車隊帶的補給不少,又有車子保暖避風,人數也眾多。到得一處看似荒僻廢棄的村落之後,錢惟昱便讓顧長風帶著侍衛砍伐了一些木材,或者從廢棄的民宅廢墟中尋些磚瓦木料。學著軍中安營紮寨之法立了篝火、紮了拒馬,圍了柵欄,把馬車都圈在當中。

那些女子家人便都在車上歇息,侍衛親兵則輪流守夜。周嘉敏生平第一次沒有睡在屋簷之下,竟然不知世情險惡,還頗為好奇。其實休說是嘉敏了,便是她姐姐娥皇,雖然出門還算有過,一樣沒住過野外紮營的環境。

次日一早,天色剛亮,眾人便重新上路了——反正只要馬匹休息地夠了便行,一行人本就是乘車趕路,在車上一樣歇息,所以只要天明看得見路途就可以趕路了。不過,才略微堪堪行出不遠,一行人便遭遇了大隊軍馬攔截。

原來是昨夜野外立營的篝火被附近軍馬的斥候探查到了,被人誤認作了敵軍斥候,負責這片防區的指揮使這才派了一個都頭,帶著一營兵馬天明時分過來探查究竟——尋常斥候戰不比大軍相敵,若是遇到小股斥候,一個都頭帶兵便足夠掃平了。

歙州地界正是黃山餘脈,地形複雜,官道兩旁不遠,已經是丘陵起伏。錢惟昱的車隊行到一處,見到遠處三五匹戰馬、百來人的隊伍沿著一邊的山坡散開,似乎是要圍裹上來。眾人心中一驚,隨後看著對面打出的旗號,錢惟昱便知道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原來,對面打出的旗號正是林仁肇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