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甲板上、桅杆邊一盞盞氣死風燈的微光下忙碌控帆觀望。氣死風燈的外殼是用東海水晶或者打磨到極薄、略微磨砂透光的螺鈿蚌殼等材質黏合而成的,裡面用的是猛火油當中一種略微輕質的混合物,點燃起來的光亮比蠟燭和油燈都要亮好多,哪怕隔了透光性不太好的防風燈罩,依然可以讓兩丈之內的甲板上有微光可見。
見到提督親自來巡視,一群群水兵自然是嚴肅地行著軍禮,陳誨也輕描淡寫地示意不必多禮。在海上不比陸地,無論官階高低都是同舟共濟,繁文縟節也就淡薄得多。不過巡視了一圈,五更天也就過去了。如今已是五月天,在南半球卻正是深秋,好半晌太陽才緩緩地從左前方的海面上躍然而出,瞬間萬道金光把萬頃碧波都給籠罩了,塗抹上一層浩瀚地朦影,前一刻還隱約可見的滿天星斗,在日光躍出的一瞬間就隱沒不見。恰才還拿著星盤對照方位確認緯度正常的水手們,也到了收工的點兒了,把星盤收起來,紛紛拿出一些每半個時辰倒完一輪的沙漏,開始計時,便於換班的人對應便攜日晷確定角度。
陳誨這輩子看的海上日出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但是這種太陽從北方的天空躍出左舷的經歷還真不算多。正在感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