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田——如今這些地方,占城稻的成熟期至少已經比往年早成熟了一週,而且光是肉眼識別,都可以看出產量有明顯的提升;另外還有福州、海南島、臺灣島也因為距離鳥糞石產區距離較近,運輸便捷成為了民間自運的主要區塊。
因為是第一年,害怕百姓心存顧慮,所以官方組織的試驗田中,鳥糞石都是免費提供的,為此御用商會還投入了幾十艘大海船去年全年都去往返運輸鳥糞石、徵發麻逸國抓來的崑崙奴上萬人分佈到那些鳥糞石島嶼上挖掘開採——據說還有幾百個挖礦時意外身亡的崑崙奴屍體,被拌在了數十萬料鳥糞石裡面,如同滄海一粟那般運回來,成為了田間的肥料。
四月月中,恢復客串了一回農技專家的“工部郎中”沈默在杭蘇湖周邊連續忙碌了個把月,把各種實驗資料和增產效果分門別類統計規整,然後便急不可耐地回來進宮找錢惟昱報喜。
“恭喜大王,賀喜大王!大豐收啊!今歲蘇州使用鳥糞石施肥田地近五萬頃、稻田三萬頃,增產頗豐啊。經過資料統計,稻田每畝以施放磨碎後鳥糞石肥料20斤為宜,或按照三至四倍於種子糧的分量施放鳥糞肥,而生長期可縮短七八日,增產量平均可有三成之多!”
“增產三成?”錢惟昱也被這個效果給震驚了,後世種地化肥基本上是年年要用的,人們不容易感受到是否使用化肥帶來的產量差距,而且化肥用的年份多了之後,土壤容易板結,肥效吸收下降,都會讓這些資料受到干涉。如今這個時代,田地從來就沒有接觸過化肥,有了東海南海運來的鳥糞石進行施肥,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了。
錢惟昱從驚喜中回過神來之後,馬上追問道:“那今歲夏糧平均畝產可以達到多少呢?寡人不曾記得這許多數字。”
“回稟大王,蘇州一府,凡是使用鳥糞石分量達標的田地,經過統計平均畝產三石四鬥。20斤鳥糞石至少換來了百斤以上的白米增產。其餘桑葉、茶葉產量增加更為明顯——因為水田原本還可以施用農家稀肥,山地坡地因傳統水肥不易保持,鳥糞肥易於保持,足可使桑葉增產一半、茶葉增產四成。”
“那便即刻將此成效寫入朝廷邸報,明發各鎮,著申明地方,來年全面推廣!”錢惟昱摩拳擦掌地下令道,心中則揣摩著臺灣海南那些雨水豐沛、日照氣溫適宜的地區,有了鳥糞石之後,說不定可以一年豐收三季了吧?
錢惟昱的這個猜測沒有持續多久,到了五月份的時候,臺灣和海南陸陸續續傳來訊息,從此確保兩島全境每年穩定高產三季稻米已然可以敲定。僅此一項,便讓吳越國又相當於平白多了一個淮南十二州產糧區的糧食產量,國力底子進一步被夯實。
……
建隆二年連續的大豐收之間,對雲貴的大理國用兵的時間也逐日逼近了。第一季占城稻夏糧入庫之後,大豐收的海南、珠三角稻米便被朝廷或平價購買,或徵收地籌集了兩百萬石。如此巨量的收購貯糧依然沒有導致嶺南的糧價上升,吳越之豐饒,從此可見一斑。邕江之上,平底的漕船往來絡繹不絕,花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水陸交替把一百多萬石軍糧運到了曲靖以東的羅平、富源二砦——
這中間運途損耗也有三四十萬石,主要是因為富源和羅平附近還無船可以通行,必須依靠大象、黃牛馱運或拉車,沿著吳越人修建的簡易官道前行,還要給協從運糧和保護沿途路徑的苗人等部族一定的“賞賜”以保障安全。但是考慮到前沿的富源和羅平距離昆明不過三百里地、距離羊苴咩城還要再增加七百里,這個運輸損耗已經是可以接受的了。(前文章節曾經說過羊苴咩城是昆明城,屬於揣誤,非常抱歉。羊苴咩城應該是現代的大理城,特此更正)
富源、羅平二砦已經變成了巨大的軍火庫和物資庫,除了軍糧之外,到入秋的時候為止,廣州都護錢仁俊把三百萬支弓弩箭矢、五萬發大小鐵質、鉛質炮彈、兩萬桶火油一併運到了城內,連帶著足夠裝備兩萬軍隊的替換用盔甲刀槍、神臂弓。唯有火藥和火炮之類的兵器沒有提前部署,這些受到嚴格控制的核心裝備需要朝廷大軍出征時隨軍攜帶。
七月末,夏日最炎熱的時段已經悄然過去了,在杭州整備了許久的親從都兵馬約三萬人,由林仁肇率領,在錢惟昱授命踐行之後,照例在杭州登上海船,浮海向南。中秋節時分,三萬軍隊在邕州取齊,與錢仁俊派出的兩萬嶺南兵馬、以及一批批逐漸趕來的蠻夷僕從軍合兵一處,進行了半個月的氣候適應性休整——略微北方地區來的軍隊,到嶺南作戰一定要進行至少半個月的氣候適應性調節,否則快速出征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