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分一下工,蔣亭虎負責關門,我上氣樓去把樓梯口的鐵柵堵死,”老魯想了一想,馬上有了主意,“鐵柵上是把掛鎖,我去把鎖芯撬壞,讓他們一下子開不開來。”
“關於大門,我的設想是這樣,可以在滑槽裡塞進一塊鐵楔,敲嚴實後,管保誰也打不開來。”孟松胤說道。“咱們乾脆對小鬼子說是門壞了,得關起來修,這樣多少可以多拖一點時間。我已經物色好一塊三角鐵楔和一根報廢的圓軸,就扔在大門旁。”
“呵呵,準備得很充分了。孟夫子,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把戲了吧?”韋九笑著問道。“我就是猜不透,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開門,那鐵鏽和銀粉漆究竟能派什麼用處?”
“呵呵,我來告訴你吧,銀粉漆中的銀粉不是真正的銀粉,而是鋁,也就是老百姓所說的鋼精。鋁熔化後噴成細霧,再經研磨便成了鋁粉,所謂的銀粉漆,其實就是清漆加鋁粉,”孟松胤終於將計劃的細節和盤托出,“鋁粉這玩意兒脾氣很大,不能遇到火星,就是在傾倒鋁粉時,摩擦一大也會起火,最厲害的甚至會爆炸。”
所有的人聽得大眼瞪小眼,氣都不敢亂喘。
“鐵鏽的名字叫氧化鐵,這玩意兒脾氣很老實,不過跟鋁粉碰在一起就不得了,成了化學上的鋁熱劑,發生的劇烈反應被稱為鋁熱反應,可以達到三千五百度的高溫,瞬間就能溶化任何鋼鐵,”孟松胤繼續說道,“比如戰場上用的穿甲彈,連坦克車都能熔穿,還有鐵道上焊接鋼軌,使用的其實就是這玩意。”
“我的乖乖,這麼厲害?比鍊鋼爐的溫度都高,”韋九驚訝得嘴都合不攏。“那麼,你搞來的那段兩寸長的電熱絲是幹什麼用的呢?”
“鋁熱劑雖然發作起來非常厲害,但要手工引燃並不容易,需要近千度的溫度,我們以前做實驗時一般都用鎂條引燃,可這裡上哪去弄鎂條?而且即使弄到手,暴露在空氣裡頭也很容易失效,所以,我就想到了用電,”孟松胤得意地說道,“我已經觀察好,廁所裡臨時接上去的那盞電燈用的是一根很長的花線,把它扯下來後足以拉到門邊,明天,我負責調配鋁熱劑,讓黃鼠狼和郭松去拉電線,等我做完準備工作立即合閘。”
“李滋怎麼辦?要不要告訴他?”老魯問。
“這小子是我的一塊心病!”韋九一拍大腿。“我看,不如現在就把他叫出來,把話全部講清楚,要是膽敢走漏半點風聲,老子活活掐死他。”
“對,就明著跟這瓜娃子說,咱們那麼多人,除非鬼子把人一下子都殺光,否則早晚跟他算賬。”蔣亭虎咬牙切齒地說。“報仇就講究個前赴後繼,否則鎮不住瓜娃子。”
“這傢伙是個聰明人,這幾天我和黃鼠狼做的手腳他全看在眼裡,估計心裡也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了,”孟松胤有點舉棋不定,“不過他一直在裝聾作啞,我看存心搗亂的可能性也不大,否則早向日本人報告了,我看不如不去驚動他。如果讓他了解了計劃的全部細節,萬一這小子害怕連坐,我們豈非畫蛇添足?”
“明天真把大門開啟了,我看這小子肯定跑得比誰都快。”老魯哈哈大笑起來。
“好吧,那就先把這小子擱起來再說。”韋九沉吟道。
三十、功敗垂成
一大清早排隊出號房的時侯,孟松胤和黃鼠狼有意排得比較靠前,老魯和蔣亭虎則緊隨其後,隊伍像平時一樣,不緊不慢地走進工場大門。
一般情況下,月京未來總是跟在隊伍後面一直押送到工場大門口,等所有人全部進去以後,守門士兵通常會將大門關閉,僅留一扇一米來寬的便門供遲來幾分鐘的教官們出入,此時,月京未來便會溜回“寮”去睡個回籠覺,監管任務暫時轉交給那些同樣睡眼惺忪的戒護隊士兵。
進車間的時候,孟松胤快走幾步趕到隊伍的最前頭,搶先去開那扇沉重的橫移式鐵門,但是拉開後卻又不像平時那樣全部開啟,而是僅僅只開三分之一的距離。兩名負責看管機械車間的槍兵懶懶散散地站在門邊,絲毫沒覺出有任何不對頭的地方。
機械車間的人魚貫而入,隊伍則繼續前行,分別走向各自的車間。
老魯和蔣亭虎稍低著些頭,夾在人堆裡混進了機械車間。所有的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再加上槍兵們平時也不大注意囚徒們的面目長相,所以這件事儘管就發生在眼皮底下,仍然什麼都沒察覺出來。
最後一個進門的是蔣亭虎,走進車間後一眼看到門邊果然扔著一塊鐵楔和一根圓軸,馬上假意用力推了推門,得到紋絲不動的結果以後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