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顏伯辛卻並不樂觀:“人心善變,宗相公之心也未必始終如一,就如先帝與皇夫原先聯手結盟,後來卻也分道揚鑣。朝廷裡總該有先生這樣的人支撐著,先生不能養好身體再回朝嗎?”
“顏刺史所見不過是表象,這兩人牽扯多年,都是難得的死心眼。”他說著睨一眼枕邊的烏鴉,“就如這黑禽,若兩情相悅,便終此一生對伴侶執著忠貞,與先帝皇夫純粹的結盟畢竟不同。我哪怕繼續撐著留下輔佐,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又何必再浪費精力呢?”
他看得通透、也深知進退之道,像最後給忠告似的,又與顏伯辛道:“若說吳王將來要面臨的憂慮,除去外患,剩下的極有可能是山東。如今元家倒了,山東勢力必然要重組,顏崔兩家也會獲益良多,譬如齊州府都督這個位置便很可能要歸顏刺史所有。倘你表現出不合時宜的野心勃勃,就會引得帝王猜忌及憂慮,那樣對朝局和你轄下百姓都無益處。因此,該收斂時要收斂,為人臣也得有本分,身為齊州父母官更得有體恤百姓之心——”
賀蘭欽說著忽然止住,為緩解症狀偏頭暗吸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說到這份上已經足夠。明看是給顏伯辛忠告,實際則是儘可能地幫李淳一掃除後患。顏伯辛沉默聽完在榻旁靜坐了會兒,心中也有了思索,他忽然偏頭看向門外,熾烈日光碟踞在地上緩慢移動,恣意蟬鳴反而襯出這夏日午後可怖的清淨。
此時的延英殿內,宗正卿等人正同李淳一奏明登基大典的籌備事宜。宗正卿道:“司天臺已將日子選了,請殿下過目。”禮部侍郎又道:“大典所用衣冠今日也將送來,也請殿下先試,倘若不合適還得儘快退回去修改。”
“知道了。”
將作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