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人員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時,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拳頭緊緊地握著。等他講完這段話時,兩眼裡含著的淚水順著面頰流了下來。至今巳過了37個年頭,這時流下的眼淚,再也不能獻給那俄國母女倆了。
活的木乃伊
“讀完這些實錄,想到那些無比殘酷的情景,我對人類感到絕望了。雖說是一支魔鬼般的關東軍731部隊,但其中總會有一些敢於抵制上級命令的人吧!連續發生那麼多殘暴的場景,真讓讀者的神經不堪忍受。……”
這是宮城縣一位叫Y·M的家庭主婦(33歲)的來信。在讀者中二三十歲的人寫這種信的比較多。
但是,本書並不是故弄玄虛,強調那些殘暴的場面,而僅僅是為了排除主觀,填補戰爭史上這段空白,正視了實錄的結果。就拿上邊說的毒氣實驗這一段來說吧!在我撰寫《惡魔的飽食》第一集時,根本沒有聽說過這些情況。原731部隊人員都想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也要把這些事隱瞞下去,因此都閉口不談。
可是,後來由於得到了516部隊的一位當事人“勇敢地通報”了此事,才有了可靠的線索。經過好幾個人的介紹和百折不撓的採訪,終於使這些可怕的事實得以清清楚楚地呈現在讀者的面前。
“毒氣實驗集中了731部隊現代科學技術的精華……在實驗室裡,‘馬魯太’在大約5分鐘至7分鐘內就可以斷氣,但另一方面還利用原始的辦法花費很長的時間,進行許許多多的實驗把人折磨死……比如飢餓實驗、斷水實驗、乾燥實驗、觸電實驗、熱水實驗……又如利用活體進行火攻、水攻實驗,更是家常便飯了。”這是一位原部隊的高階人員提供的證詞。
“以兩天三個人”的速度“消費”“馬魯太”的實際情況遠遠超過了筆者的想象。
執筆記錄日本人加害其他民族的實錄,是一件心情十分沉重的作業。
在731部隊進行活體實驗,是日本人在37年前親手進行的,這是事實。這些實驗的內容是多麼慘無人道,我們無法把自己的視線從那些由知識分子(醫學工作者、研究人員)帶頭搞的這些殘酷的事實上移開。
所謂飢餓實驗,正像字面上所表明的那樣,是一種在不給“馬魯太”任何食物而光靠喝水的情況下看能夠活多少天的實驗。所謂斷水實驗,則同飢餓實驗相反,這種實驗是在只讓“馬魯太”吃麵包而不給一滴水喝的情況下看能活多久的實驗。
“飢餓、斷水實驗是在哈爾濱市內濱江站附近的南樓地下‘馬魯太’拘留室內進行的……這個實驗由江口中佐為首的江口班負責。‘馬魯太’光靠喝水平均能活到60天至70天……可是,那種只吃麵包的實驗,到了第5天,‘馬魯太’的臉就都浮腫了,一個個顯露出十分難耐的表情。實驗到了第7天,‘馬魯太’無一例外地都吐血死亡。”有關人員這樣說道。
所謂乾燥實驗,就是把活著的“馬魯太”綁在椅子上,然後再放進高溫乾燥室裡,在乾燥的熱風烘烤下,“馬魯太”全身冒大汗,然後烤出來的汗水還不等落到地上,又被熱風烘乾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馬魯太”體內的水分一點點地都被烤乾了。不到15個小時,“馬魯太”體內再沒有一點水分可以滲出來了。這可真是桑拿地獄。原731部隊人員的證言說:“‘馬魯太’的身體,就這樣變成了一具乾巴巴的木乃伊……把它放在秤上一稱,乾屍的重量,只有活著時的22%……實驗證明,人體內含有的水分為78%。”
所謂觸電實驗,就是把“馬魯太”固定在電椅上,然後逐步增強電流。由於電流的衝擊,常常發生“馬魯太”和椅子全都翻倒在地上的情景。在小規模的電擊實驗中,“馬魯太”的身體頃刻之間就烤糊了。
所謂熱水實驗,就是實驗在赤裸的“馬魯太”身上不斷地增加熱水澆灑,看燙傷的部位、燙傷的程度以及在燙傷情況下人體的生存條件。
隸屬於731部隊的醫生、科學家和研究人員等,利用“馬魯太”進行活體實驗,需要計劃好多種多樣的變化(應用與配合)。所以,在731部隊裡設定了一個“企畫課”,由該課課員來協調各班提出的實驗專案。
他們把那些經過凍傷實驗全身受到傷害的“馬魯太”編在一起,再送去做毒氣實驗;利用注射了鼠疫菌或正在發燒的“馬魯太”做緊急的搾血實驗。
在利用鼠疫菌進行細菌戰時,不能讓友軍士兵受到感染。研製防止鼠疫菌感染的菌苗,這就是731部隊擔負的重要研究課題。他們從那些得了鼠疫正在發高燒的“馬魯太”身上活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