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吵鬧的人多數是朝鮮“馬魯太”。這種毒氣實驗每次只用一個人,平均每天“消費”四五個“馬魯太”。
從731部隊本部到毒氣實驗場架設了一根長4公里很粗的電線,這是用作毒氣實驗的電源。516部隊人員一邊透過實驗室四壁的玻璃盯著拼命想掙脫的“馬魯太”,一邊按動了大實驗室裡的開關。電風扇隨即開始轉動,使整個大實驗室都顫動起來。安裝在大實驗室裡的熱源也在給燒瓶加熱,茶褐色的氰酸液漸漸變成氰酸氣體冒了出來。
原516部隊人員作證說:“和實驗室相連線的粗管道中有一個用鐵板制的氣閘……電風扇一轉,氣閘一拔,毒氣就流進關著‘馬魯太’的小屋裡……由於風的壓力,每次往外拔氣閘都要費很大勁。要拔出這塊鐵板,必須按照命令列動,還得要快速,通常是由兩個士兵一齊用力才能拔出來。……大實驗室裡安裝有一臺島津製作所製造的毒氣濃度計,可以測定‘馬魯太’的死亡與毒氣濃度相關的數值。”
拔起氣閘的同時,站在玻璃實驗室外的731部隊人員,手裡拿著秒錶,貼近玻璃,自始至終地觀察“馬魯太”的變化情況。這時,16毫米攝影機也跟著轉動起來。被綁在臺車上的“馬魯太”,吸進了從管道送進來的氰酸氣,發出猛獸般的吼叫聲,瘋狂地扭動著身體。片刻之後,嘴裡向外吐著白沫,瞪圓了兩隻眼睛,把四肢硬直一挺,腦袋立即耷拉下來,這個“馬魯太”就斷氣了。
“凡是用氰酸氣毒死的‘馬魯太’臉上無一例外地呈現出鮮紅色……用芥子氣毒死的‘馬魯太’,全身都起水泡,皮肉都被燒得爛乎乎的,令人慘不忍睹……透過我們的實驗獲知‘馬魯太’的生命強度,大致上和鴿子差不多。鴿子死時,‘馬魯太’也斷了氣。我們整天都進行實驗,在731部隊一共進行了50多次。”
原部隊人員至今仍清楚地記憶著若干情景。有一天,車前飄著黃色將軍旗的731部隊長的汽車駛進了氰酸毒氣實驗場。石井四郎中將從車上走了下來,接受在場人員的敬禮以後,便催促大家立即進行實驗。
這一天的毒氣實驗,由於部隊長親臨現場視察,部隊人員的情緒特別高。用作實驗的“馬魯太”,不僅有經過各種實驗以後的“處理品”,而且還有特意從單人牢房選送來的幾個健康的中國人,即謂之正品。
電扇發出隆隆聲轉動起來,氣閘也拔了出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噴射出氰酸氣。“馬魯太”陷在瀰漫的氰酸氣之中,氣悶得要命,痛苦地掙扎著,使繩索勒進了手腕的肉裡,最終斷了氣。
從實驗室裡拖出了屍體。石井四郎站在屍體前命令說:“扒光下身看看!”一個文職人員從僵硬的“馬魯太”身上脫下褲子和內衣。這時看到從這個“馬魯太”的陰部到大腿流了許多白色的、滑溜溜的黏液。
石井四郎軍醫中將說:“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是精液。凡是吸了‘茶’(氰酸氣)的人,都會流出這樣的東西……”
還有一個情景。那是在戰爭結束的那年7月發生的事。當“馬魯太”從開到實驗室的特殊汽車下來的時候,連731部隊人員看後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原來走下來的是俄國的母女兩人。
一位原731部隊人員這樣作證說道:“母親個子不高,一頭金髮,30歲左右;那個女孩最多不過三四歲,……兩個人穿的都是白色的裙子。我們問,拉她們來這裡幹什麼?回答是:‘部隊再不撤退不行了,你們下狠心給處理掉吧。’……於是我們把母女兩人架上了臺車,沒有給她們戴手銬,也沒有把她們綁在柱子上,就推進了實驗室。看樣子,這位母親已橫下了一條心。”
這位人員斷斷續續地說道:“即將往室內送毒氣時,偎依在母親腳下的那個女孩還抬起頭來,從玻璃屋內以好奇的目光環視著四周。母親用雙手靜靜地按著這顆放射出天真目光的褐色頭髮的小腦袋。這時,女孩把頭貼在母親的懷裡,一動也不動……正在這時,毒氣噴射進來了。
“在玻璃屋裡,這位母親盡力把孩子的頭按在地上,拼命用自己矮小的軀體庇護著孩子,然而,不斷噴進室內的氰酸毒氣像一隻魔爪,先奪走了女孩的生命,接著又把這位母親殺死了。”
“可憐的母女倆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先後斷氣了。母親的手始終放在女兒的頭上。真是殘酷極了!當時我的工作是……握秒錶,測母女嚥氣的時間……那雙放在孩子頭上的母親柔軟的手掌……37年後的今天,當時的情景依然浮現在我的眼前,久久不能離去……”
這位74歲的原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