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
“怎麼,你在生我氣?那下回不喝了。”
“柳家鎮探到些什麼。”沒理會我的話,他話題一轉,清清淡淡的聲音像邊上風的低吟。
“沒有。你呢。”
“探不出。這地方有天然而成的六方陣,加之十三凌階龍點頭,按理說尋常的煞氣根本進不來。只,明明一個盆地,山風卻跟刀似的,分明又不乾淨。”
“可是月色很乾淨。”
“的確。”
“那東西很強,是麼。”
“也未必。”
“怎麼說?”
他沉默了一陣。然後指了指對面的山崖:“有東西蜃伏著,但走了一晚,辨別不出來。可能是藉著六方陣的勢,也可能被更厲害的東西掩著。前者只需時間,後者的話,可能會有些麻煩。”
“亦或者兩者一體。”
“那你可以去改要黃金萬兩。”
我笑倒在他肩頭:“喂,跟我久了,麒麟也會貪財?”
他不語,嘴唇抿直,微微有些不悅的樣子。
這隻無趣的麒麟。
總也分不清什麼是正言,什麼是玩笑。於是正了正色,我繼續梳理他的發:“金小姐今夜怎麼樣。”
“服了你的藥,還算安穩。”
“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我根本找不到她的病根。”
“你只嗅得到銀子的味道。”
“呵呵……”
忽然一陣甜裡帶酸的味道從鋣身上隱隱透了出來,我不自禁伏到他肩頭:“什麼味道這麼香。”
“剛才看到的野山地。”
“野山地?這邊也有?”
“有,還摘了來。”說著話指尖輕抬,扯出細細一支藤,藤上幾粒小小的紅果在風裡把那股子甜裡帶酸的味道散得更加張揚。
“給我。”我伸出手,他指一轉,那支藤便不見了。
“有酒喝,這野果不吃也罷。”回頭掃了我一眼,他道。
我收回手,把手裡的梳子加重了力道。
“再重些可好。”他又道。
我鬆手。
幾絲銀髮順著梳子朝下慢慢脫落,風一吹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