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就是久一些也是無妨的。
可是……
“阿落,有沒有聽說過狐仙。”
“有啊,狐仙閣裡頭……盡是狐仙。”
“我是說真的呢,阿落,真的狐仙。”
“爺又開始說笑了。這世上,哪有真的狐仙。”
“我卻見過。”
“是麼?”
“真的狐仙,那些妖嬈得像天仙一般,於是也就總把自己當成了神仙的東西。”
脖子上微微一涼,是阿落把團在我頸窩的發拂開後的冷。“其實不過就是些修成了精的狐狸,是麼,爺。”
“一些把別人的精血吸了來,變成自己招搖於世那些力量的狐狸。”
“實在是些該殺的東西。”他低頭把唇貼上我的脖頸。
“偏還誘人得緊。”我伸手攬住他的頭,於是他就勢朝把我摟得更用力。
“不然怎叫狐媚呢,爺。”
“呵……那麼,”手指收攏,我抓住他的發:“究竟吸了多少人的精魄,你才修成現下這般狐媚的,狐狸。”
話音才落,那道妥帖護著我的胸膛消失了,連同我手指間那把柔軟似水的發。一瞬間風肆虐捲住了我的身體,刀絞似的,前前後後,絞得我全身上下空蕩蕩的冷。
馬在我胯下驚跳著嘶鳴起來,因著突然出現在它前方那道身影。
銀白色的發,雪似的袍。
高懸在濃雲密佈的鍋灰色天空下像道刺眼的電,亦像個羽化入九天的仙,偏偏妖氣沖天。
我認得這罡勁的氣。
第一晚來到桃花莊時就見識過了,包圍著整片桃家莊,霸道,卻也深藏不露。連鋣都感覺棘手的東西,卻是來自一隻狐狸精,一隻名叫阿落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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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生九尾,你好大的修為呢,老妖。”
“不敢,多大的修為,還是逃不脫爺的眼睛。”
“六方陣四百年桃花精氣,你要得還不夠麼。”
“拜月參神,妖精不過謀生而已。”
謀生,說得好。
人要謀生,妖也是,天經地義。只是當人淪為妖謀生的食物,這天經地義四字說出來就得卷個舌頭再繞回口裡。
“謀一生魂破百年德,老妖,你倒捨得你的修行。”
“爺是指……金家小姐。”
“我以為以你的修為,這點點魂魄根本入不得你的法眼。”
“自然。”
“那為什麼還在她體內種聻?!”
“這……”聽我這麼一說他笑了:“爺明白人,怎也不明白有些事並非能由得阿落為或者不為。”
他這話說得倒也沒錯。
那天被金小姐抓住了我的手,她體內妖氣撞進我身體,曾讓我看到了不少我原本不想看的東西,那些被鋣所鄙夷的人間罪孽,那些可憐可嘆的情情債債。
終日被鎖在深閨足不出戶的大小姐金婕,受了使女的慫恿夜裡透跑出去來到了柳家鎮這一方花花天地,誤打誤撞進了狐仙閣,乍然間對阿落的驚鴻一瞥,就此種下情孽。以至貪戀得不可自拔,在阿落修行當晚闖進了他煉丹的禁地。醉生夢死的幻景,讓她成了妖精口裡的丹,也因此讓另一個蟄伏著的妖物趁虛而入,避開十三凌階龍點頭,遁入金婕的體內。
由此兩股妖氣重疊,隨著時間的遞增,逐漸幻化成了聻。
聻,自古一則鬼死而化,一則妖氣積蓄異化而成。
後者需要兩股勁力相似卻源頭不同的妖氣寄居在同一宿主體內,一段時間的融匯後方能形成。通常來說,這種可能性不比人產妖子的機率高上多少。無論人或獸,都根本無法承受這樣大兩股妖氣在自己體內的肆虐,更何況熬過漫長的異化時間。
但金小姐卻承受下來了,在這種狀況下。
倒也不是她體力超出正常人的好,而是她體內那兩股妖氣,其中有一股在護著她不死。那自然不是為了她好,這樣做只是拖著她煎熬的時間而已,而之所以這麼做,目的必然是因為她活得越久,越有好處。六方陣護著桃花林那麼久,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破除的,現在之所以會形同虛設,同金小姐被制顯然不無關係。
只是這兩股妖氣究竟哪一股是致命的,卻不得而知。一股走得張揚,一股暗暗湧動,連著兩天我始終分辨不出來它們分頭的歸屬。只是一股必然是照著另一股的樣子模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