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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我知道你的邏輯。”姚舒瀚翻眼皮看著天花板,自顧自說道,“就好比你買了一輛豪華汽車,號稱是全進口頂級配置,結果發現卻是一輛國內組裝的山寨貨。你生不生氣?把車砸了都不夠,恨不得要把賣車的4S店也砸了!你覺得我就是這麼恨趙麗麗的,對吧?”

羅飛看著對方不說話。

“可你的邏輯是有問題的。”姚舒瀚用夾著香菸的手指衝羅飛點了點,又道,“我們再舉一個例子吧。你在街邊攤買了半個西瓜,紅瓤薄皮,看起來熟透了。回到家一嘗,根本不甜——原來打過催熟針。你怎麼辦?氣得把西瓜砸個稀爛,然後再去找攤主算賬?至於嗎?”

這次羅飛開口說道:“不至於。”

姚舒瀚翻過手來一攤:“這就對了。你以為趙麗麗在我眼裡是一輛豪車?我告訴你,她只是半個西瓜!我跟她分手,連回頭看一眼都犯不著。我會去殺她?簡直太可笑了!”

羅飛凝起目光,他意識到自己需要換一種角度來審視面前的這個公子哥。並不是因為那些令人憤慨的是非觀,真正令羅飛意外的,是對方言辭中透出的邏輯和鋒芒。

那些看似荒唐無理的論調,其中卻包含著嚴密的、無法攻破的邏輯。憑藉著這些邏輯,姚舒瀚一點一點地撇清了自己身上的殺人嫌疑。同時在對話的過程中,姚舒瀚一直在進行自我炫耀——也許這並不僅僅是炫耀,而是有意識地要搶佔心理上的優勢地位。

如果還以為這傢伙只是個浪蕩好色的紈絝子弟,恐怕很快就要吃到苦頭了!

羅飛決定使出些手段,轉守為攻。他盯著姚舒瀚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趙麗麗被人殺了?”

姚舒瀚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是你們說的嗎?趙麗麗死了。”

“我只說趙麗麗死了,並沒有說她是怎麼死的。正常人聽到這個訊息,首先想到的應該是遭遇了什麼意外吧?可你根本就沒有細問,直接就辯解自己沒有殺人,這種反應是不是太敏感了?”

面對羅飛的攻勢,姚舒瀚並不慌亂,他反問道:“如果只是意外,比如說車禍什麼的,怎麼會驚動你們刑警隊呢?既然你們來找我了,說明她的死肯定有點問題。”

“那也不能排除自殺吧?”羅飛步步緊逼,“自殺的話,因為你剛剛和趙麗麗分手,我們也要來找你瞭解情況的。你為什麼最先想到兇殺的思路呢?”

姚舒瀚咧開嘴笑了:“你們根本不瞭解趙麗麗,這個女人怎麼會自殺?”

“哦?”羅飛問道,“為什麼不會?”

“在這個世界上,趙麗麗最愛的人只有自己,這種人怎麼可能自殺?再說她很瞭解男人,知道男人對女人都是一樣,一開始濃情蜜意,後來就越來越淡。沒準她也樂得換一個男人呢,以她的條件,換一個又不難的,還能更寵她。所以她怎麼會為我自殺?我在她心裡可沒那麼重。說句難聽的話吧,我甚至都不如她養的那條狗。”

姚舒瀚最後那句話令羅飛有些意外,一個如此自傲的男人怎麼會說出“不如狗”之類的話語?他禁不住要多問一句:“你是指那條金毛?”

姚舒瀚點點頭:“她愛狗,因為狗是完全忠於她的。事實上她把狗當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愛狗就等於愛自己。”

愛狗就等於愛自己?這種說法羅飛還是第一次聽到,細想起來,倒也沒什麼大毛病。

在和對方的言辭暗戰中,羅飛一直未能扭轉頹勢,看來必須使出最後的殺招了。於是他鄭重其事地問道:“這兩天你給趙麗麗寄過一個箱子吧?”

“什麼箱子?”姚舒瀚一臉茫然,好像真不知道似的。

“一個泡沫箱子,裡面裝了些奇怪的東西。根據警方的現場勘查,正是這些東西要了趙麗麗的命!”羅飛的目光和語氣一樣凝重。同時他將身體前傾,保持著一種壓迫式的姿態。

如果這是一場高手對決,羅飛現在已經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可姚舒瀚卻滿不在乎地咧了咧嘴,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羅飛面沉似水,他從隨身攜帶的資料夾裡取出一個證物袋,袋子裡封著一張紙片。

“這是我們在案發現場提取到的快遞底單,寄件人一欄簽著你的名字,並且留有你的電話和地址。”羅飛將證物袋按在茶几上,慢慢向姚舒瀚那邊推了過去。

姚舒瀚微微皺起眉頭,他將那個證物袋接過來,湊到眼前端詳。

正如羅飛所說,袋子裡封著張快遞底單,寄件人簽著“姚舒瀚”三個字,電話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