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雪的手握成拳頭,“它們不過是一陣煙與一粒灰塵,不知誰讓它們幻化出了人形,竟然這麼惟妙惟肖,我居然信以為真!”
原來如此,怪不得淮漣感受不到靈魂的存在。鳴一攤手,“那你回去怎麼跟久冰君交代,他好不容易有了她的訊息,現在所有線索都斷了。”喚雪負氣地背過身,“找不到她最好,找到了她,久冰君就沒命了!”鳴默然無語。
淮漣也一怔,“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殘腿困於雪山之巔,一個失蹤不見蹤影,一現身便要取他之命。
喚雪重新變成雪獸的模樣,白色的毛髮在寒風裡速簌簌抖動,“我帶你們去問靈巫兒。”淮漣想到靈巫兒那倨傲的性情,連連搖頭,“只怕她不會跟我們說。”喚雪鼻間噴出一股白氣,風雪瀰漫四周,“我不想她再跪下去,她跪在幽冥鏡前,尋死不能,贖罪不允。真不知要跪到何時!”
鳴拍拍它的頭,“也好,你帶我們回去。我們來問靈巫兒。”淮漣立在風雪裡,只好點頭贊同。她壓低自己的帽子,眼睛裡流露出的擔憂之色被遮掩住了。
喚雪載著他們飛馳在雪地之上,大風從身側呼嘯而過,就在這蕭蕭風聲裡,淮漣忽然意識到,水煙子與今塵老爺一去不復返,她會怎麼想?這樣一來,久冰君與她之間的誤會豈不是越來越多,等真正見面之時,只怕會拔劍相對。淮漣越想越糟糕,卻對此無能無力。只希望靈巫兒能告訴他們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暮色四合的雪地,淮漣看到那雪地裡跪著的纖細身影,她來到這裡不過兩天,竟恍然感覺已經過了好久,這寂靜得有些空洞的地方,只有風雪與寒冷,孤獨與無言。而這樣正值妙齡的少女天天跪於此地,懷著無名的贖罪之心,遙望那面冰鏡,她究竟在期盼著什麼?淮漣心裡湧起一種難言的情緒,這個倨傲得有些任性的靈巫兒,究竟在期盼著什麼?
她又仰頭望著雪山之巔,那道終日坐在輪椅之上的身影,不期然地浮現在她腦中。他就那般置身冰天雪地裡,安安靜靜地等著一個人,不管天老地荒,滄海桑田,他只等著一個人。淮漣有些淡漠的眼睛浮現一點淚光,情這種東西,之於她是砒霜,之於他,卻是良藥。淮漣只害怕,他等來她的那一天,便是他殞命之時。她更害怕,那個人終於回來之時,他已經老了,而她,亦匪盛顏。
靈巫兒轉過頭,看著淮漣與鳴向自己走來,她冷傲的神色有些崩裂,語氣隱藏不住詫異,“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去找她了嗎?
淮漣彎下腰,與她的眼睛平視,“水煙子和今塵人都死了,幽冥鏡是對的。”
靈巫兒古怪地笑了起來,“這樣,你們又找不到她了。”那個因為仇恨與誤解遠走他鄉的女子,她又一次被推向了遠方。“她不會回來了,她肯定會以為是他把她派來的人殺掉的!”
白衣白髮的少年從後面慢吞吞地走過來,“她不回來才好,她回來就是要久冰君的命。”靈巫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這個傻瓜,你會後悔的。”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過頭不再看喚雪。喚雪聽得一頭霧水,他不明白,他會後悔什麼。鳴看著他,欲言又止,淮漣瞥了眼面露難色的鳴,心裡暗想他果然隱瞞了什麼事情,等哪天可以從他嘴裡套套話。
淮漣心裡打定了這個主意後,才開口問靈巫兒,“你能告訴我們,他們為什麼分散兩地嗎?”靈巫兒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能。”鳴摸了摸鼻子,這倔強的少女可真難伺候。喚雪卻還在糾結那個後悔的問題,他想不通,乾脆變回獸形,在雪地裡打著滾。
鳴沉思了一會,“我想,我們最好先別告訴久冰君這件事,我們可以去江南找畫冊上的人。”靈巫兒有些譏諷地看著他,“你以為憑藉一幅畫,就可以找到她嗎?真是不自量力。”淮漣趁機問道,“那麼,你能為我們佔一卦嗎?”靈巫兒看著那面冰鏡,“你們與其讓我占卦,不如去問幽冥鏡。”幽冥鏡,生死之鏡,鏡中永珍皆有,光芒爍爍,卻只能等到機緣巧合,才可以一窺真相。靈巫兒這樣說,不過是託詞而已。
靈巫兒想到雪山之巔那個人,心裡一動,“你們最好不要讓他知道,就這樣讓他等著你們的訊息,如今他心裡必存著一絲希望,我不想,連這一絲希望都被打破。”淮漣輕嘆一聲,“你既然如此關心他,為何不幫幫他找到她呢?”靈巫兒一直冰冷的眼神閃過一絲茫然,“就如喚雪所言,她回來之時,怕就是他喪命之時。”她語氣陡轉,直直地看著淮漣,“就算這樣,我也希望她儘快回來。”淮漣忍不住失笑,“靈巫兒,你多心了。久冰君只是我的小師叔而已。”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