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了。那許部長赫然也在列,我邁進時撞上他恰好飄來的目光,腳下一頓,就見他朝我微微點頭,又轉開臉與身旁的教育部長在交談著什麼。
點頭之交,就當如此。我淺笑著擇了另一桌的位置,背對著那邊,卻仍可從身旁同事們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中感覺到氣氛壓抑。想必大夥都跟我一樣,原本輕鬆的心一下變得緊張起來,也怪校長事先不說清楚。
後來開餐後才輾轉從教導主任口中得知,並非校長有意隱瞞,原本這真就是場普通的老師聚餐,哪知突然接到領導來電,說上級幹部抵達本市,對學校來做突擊檢查。這類事宜常可見到,為求嚴謹,往往會不通知學校就突然殺過來,這樣才能看到最真實的一面。
聽後我直接無語,好吧,這下最真實的一面全成了戰戰噤噤,大夥大氣都不敢出,夠真實的!心裡吐槽著,又無可奈何,這時候誰也不敢提前離去,領導那桌就在當門口,校長與副校長陪坐著,我們要敢跑路,是直接給兩位校長下面子了。
可這還不是最糟的,宴到中期,那群領導有些喝高了,端著酒杯互碰,頻頻勸酒。這還不算,不知是誰提議讓我們這桌的老師過去敬酒,隨即校長朝主任使了個眼色,由主任一馬當先,一輪喝下來,主任臉紅脖子粗的走了回來。
隨後是男老師們輪番上陣,女老師中也不乏女中豪傑,也過去領導桌寒暄敬酒。張老師私底下拉了拉我,輕聲道:“許老師,我們也過去敬一杯吧。”這一桌上,就我們倆不會喝酒,喝的是飲料,可眼下情形就算是不能喝也起碼得過去打聲招呼。
我略微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頭。兩人端了酒杯到那桌,開場白剛說完,就有人跳了出來道:“來敬酒怎麼能喝飲料呢,來來來,給換上白酒。”一聲令下,立即有人拿了兩個新杯子過來,給滿上了白酒。我和張老師面面相覷,臉色微白,腦中泛起許傑板著臉的樣子,他之前有嚴令不准我喝酒的。
張老師無奈端了酒杯,勉強笑稱不會喝,就意思下。可形勢面前,她的意思下還是把滿杯的白酒一口乾了,校長等人讚許目光看來,酒桌上有人拍手叫好。隨後大家都看向了我,張老師在底下輕輕推了我下,暗使眼色。
我深吸了口氣,標準的微笑浮上臉,“抱歉,我是真的不能喝,還是以飲料代酒,敬大家一杯。”說完不看眾人臉色,也沒看轉檯上的那杯“屬於我”的白酒,只仰首將手中飲料一口喝盡。心道我只是個普通老師,就算喜愛這個職業,也犯不著為了沒必要的應酬而強逼自己喝酒,從而導致胃炎發作。
怎麼計算,這都是划不來的一件事。想那現在面色鐵青的校長,也不至於因為這事而就將我開除吧,最多回了學校後將我批評一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爸媽早年因病去世,沒法料理我,唯有自己愛惜身體了。
可顯然有人不接受我的敷衍,正是那人身旁的教育部長,臉色微寒著似開玩笑般開口:“許老師這麼不給面子啊。”他話聲一落,立即有相關領導起身拿了杯子朝我遞過來,“許老師這杯可一定要喝,不能拿飲料代酒的。”
校長站起身來打圓場:“要不我代許老師喝吧,她腿曾受過傷,是不能喝酒的。”
在我剛進校時,是復健最後時期,還有些微跛,所以學校裡的老師們都知道我的腿受過傷。余光中看到某人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眉宇輕蹙了起來,向我看來的視線淡漠中有波光晃動。
無暇去多注意他,眼前的難題還沒解決,校長的圓場在那教育部長沉著臉後情況下,並沒有人理會,也不知道是哪個名目的領導硬是要將酒杯塞給我。
“我代她喝如何?”
☆、5。強硬作風
“我代她喝如何?”
一道清冽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沉沉緩緩,讓在場每一位都聽清了。所有人頓住,從原本的劍拔弩張變成了一場默劇,大家都轉頭去看那邊開口的人。
我也將視線擺正,從進門到現在第一次正視他——許子揚。
他微眯起雙眸環視了眾人一眼,眸光像微斂的古今潭水般深沉。誠如我之前對他的評價,喜怒不形於色,卻又氣勢鋪天蓋地,壓住全場。
那一刻,我想這個男人當是不凡的;那一刻,我無法預料他是我生命中的最大浩劫。
鐵灰色西裝的袖角,修長指骨分明的手伸出,是探向那白酒瓶,他將自己杯子注滿,然後直起身來,朝身旁的教育部長頷首:“錢部長,敬你!”那個部長早已坐不住,誠惶誠恐起身,端著杯子的手有些微顫。碰杯聲音清脆,許子揚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