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邁,此刻已成陌路,我連回眼看的力氣都再無。
☆、27。“惡毒”的想法(為寵物迷你豬更)
終於想起那個奔跑的夜晚做的噩夢是什麼了,原本我們緊拉著手在黑茫的夜色中肆意奔跑,可忽然不知是哪裡生出的外力,電擊一般將我們的手劈開,抬頭只見一雙冷漠的眼,然後一人向左,一人向右,離得越來越遠,當我再回頭時,已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有人說是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但我反倒以為夢境是一種預示,就如當初那件事發生前做過的噩夢一樣,許子傑指著我鼻子笑我,而他站在一旁冷看著我,這不就是那天在病房裡的寫照嗎?
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不過是夢一場而已。
朝許子傑輕輕點了點頭,睡過一覺,加上一直吸著氧氣,胸悶等症狀都沒了,人已經舒服很多。看向窗外,竟是已開進了城區,那應該交通都通暢了吧。
大約半小時後,車子抵達機場。下車後就站在車邊,看著許子傑將人從車內扶下坐進輪椅,然後推著往機場內走,期間他打了個電話,大致是在與誰交代把車停在機場,讓人過來取。看情形這輛軍車應該是臨時徵用的,而此處可能是離我們發生意外地點最近的機場。
許子傑問我要證件去辦理登機手續時,我仰頭,寂色的眸子看向他,“就到這裡吧。”
“什麼?”他一時沒明白我意思。
我淡笑了下,輕聲道:“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吧。”他陡然睜大雙眼,倒吸一口涼氣,“若若。。。。。。”卻聲如堵塞住,難吐一個字出來,那炙痛的表情,像是被人一拳狠打在臉上。
想抬手輕拍他的肩膀說我沒事,知道他又在懊悔是他帶來顧卿微的訊息,讓我與那人終成陌路。可又能怪他什麼呢?我本就不欲與他再在一起,藏區行不過是情勢所逼,同走了這麼久,總歸是要回到一個人的宿命。
“子傑,謝謝你那一年多的照顧和陪伴,以後咱也少見面吧,有句話你其實說錯了,能給我幸福的不是他,而是平凡。”耳旁有清脆的骨骼聲在響,是拳握到不能再緊之後發出的聲音,我連餘光都沒有給坐在輪椅裡的那人,但能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
其實經歷了這麼多,他的心思多少能琢磨點,說他對我完全沒有感情那是假的,要不然他不會為我跑鄉村,又跑這藏區來,可這些情意都抵不過一句顧卿微病重。
“那你打算去哪?若若,這裡還沒脫離藏區,你不能再滯留在此,如果沒有看到你安全離開,我不會同意的。”
我蹙起眉,抬頭看了看上方顯示屏上的航班,“我去服務檯問一問再說。”說完就走向那邊的服務檯,本是沒有想好去處,突然間腦中徒生了個念頭。一問之下,居然真有那座城市的航班,每天只有一個班次,恰好就在兩小時後。
等到捏著機票轉身時,看到那處許子傑低頭正與那人說著什麼,我想了想走了過去,他們同時抬眼向我看來,停止了交談。目光定在許子傑臉上,把機票遞過去,“喏,你看,已經買好了,是回Y城的。”
Y城是我家鄉那個小鎮的上級城市,飄蕩這麼久,該是回家一趟了。車禍後那半年,記憶是混亂的,惶惶然不知每天是如何過,後來清醒了,因腿傷而步入漫長的復健階段。那樣的我,又如何會想讓母親看到呢,加上我又假裝失憶,所以罷了與母親聯絡的心。
一直到在墓園看到自己的墓碑時,那一刻我被震撼,被衝擊,回過神時就立即想到了母親,如果子傑做得這般徹底,那麼勢必是她那裡也瞞下了。不敢去想,母親是如何度過那段歲月的,即使成年後我因為學業、工作等種種理由而遠離了她,可她對我的愛從未變過。
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家鄉,卻卻步在村前。我偷偷地躲在角落裡看她蹣跚的身影,看她彎曲了的肩背,最後看到繼父從店內走出來,兩人平和地笑著一起關店門往家的方向走,很平靜,很祥和。
當時想,既然悲傷已經過去,那麼就不要再打破這份得來不易的平靜吧。於是我過家門而沒入,轉身離開。可在經歷了藏區生死劫難後,忽然覺得這世間最牢固的其實還是親情,血緣關係是不管你走到哪都割捨不了的。
我想家,我想她,那個被冠以我母親的女人。
許子傑把機票仔細看了看後還給了我,連帶遞過來兩把鑰匙,我揚起眉疑惑地看他。
“這是吳市和。。。。。。省城這邊房子的鑰匙,雖然你在離開前發了辭職郵件,但校長那邊並未批示,只做了你在休長假的安排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