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一條訊息都不樂觀,他始終沒有醒來。
一週下來,我就像走了個輪迴,水生火熱中游了一趟,但也總算是恢復了些。再也躺不下去,跟醫生要求出院,正在我和醫生爭執時,許子傑拎著什麼走了進來。
這幾日他每天都會抽空過來,常從外面帶些營養餐,他聽到我們爭辯時眸光閃了下,等醫生離開後,面色不善地看著我說:“你現在要求出院是想去看他?能進得了那軍區醫院的大門嗎?看看你這臉色,還沒走到那門口就昏倒了吧。”
我扭開頭,視線定在某處,吐聲雖輕卻很堅定:“我要出院。”
“餘淺,你就作吧,你去了又能怎樣?別說你進不了門,就是進了門他就會醒來嗎?醫生說他可能會長期昏迷,長期知道是多久?一年,兩年,五年,甚至十年,也可能是一輩子!”
“你住嘴!”我嘶吼出聲,血紅的眼怒瞪著他,“許子傑,你是不是很得意?他醒不來你最開心是吧,那樣他所有的一切都歸你了,你就是個卑劣的小偷,只敢躲在背後肆意竊取別人的東西!”我不想聽他說許子揚不會醒這種話,一個字都不要聽。
許子傑暴怒浮上臉,漫進眼底,目光睥睨著盯著我,幾乎想把我灼一個洞出來。最終他揚起手指,指尖離我鼻端只一寸之距,他說:“餘淺,你行!”隨即轉過身,毫無留戀地走出了病房。
瞪著空曠的門,靜默片刻後,才鬆弛了神經下來,垂眸時輕聲嘆息。我又哪裡會不知道以許子傑的驕傲,根本不會做這些事,可是如果不把他氣走,他勢必不會同意我現在出院。更主要的是,我不想欠他太多。
那天,我義無反顧地出了院,坐進計程車內時,只考慮了一秒就選擇先回公寓。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即使不照鏡子也知道一定很糟。若要得人尊重,首先得自強,自強我做不到,最起碼不要將狼狽的一面暴露人前吧。
走進公寓,清冷空廖,心空的無處可尋,發現連那獨屬他的氣息都不存在了。沉澱心神,找出乾淨的衣物就進了浴室,本想放水衝浴,可最後想想還是作罷。背上的傷才結痂,不能進水,肆意過後不但是自己遭罪,還無法走到他身邊去。
等我一身清爽地來到軍區醫院門口時,果然如預料般被攔在了門外,穿著綠軍裝計程車兵至始至終都板著臉,不讓我跨進一步。不用問也知是上頭下達了命令。無奈之下,只好走到馬路對面,找了地方守著,知道這麼做很傻,可至少能夠離他近一些。
尤其是,我可以從進進出出的人裡頭分辨判斷事情進展。這就是我的目的。
從那天開始,我等於成了軍區醫院門口的另外一個守衛,起早摸黑緊緊盯著那大門。也慢慢摸清許書記是哪輛車,許夫人大致什麼時候來又什麼時候走。許書記是大忙人,他不可能無限制地守在醫院,許夫人時間留得久一些,但也會離開。
許子傑有來,但不經常,隔了五六天的樣子,他那輛吉普車在開進門時會緩一下,透過車窗玻璃可感覺到那視線,但沒有一次他有下車走過來。我知道那次的話,是傷到他了,其實這樣很好,許子揚不喜歡我與他有接觸,我不能乘著他此刻昏迷不醒時,再與他的堂弟糾纏著,那樣別說會被別人看不起,就連我都看不起自己了。
偶爾可見許夫人站在醫院大樓底下等車子開過來,遠遠地依稀辨出她神色雖仍沉鬱,但不再太過哀慼,暗想許子揚的情形應該沒有惡化。守了這麼多天,還沒照過丁嵐的面,她是一直都在樓上守著他嗎?
既然與許子傑翻臉了,我唯一能找的也就是程磊,從他那邊探聽些訊息。答案始終如一,許子揚並未甦醒。醫生說是流血過多導致的腦袋缺氧,又沒有及時輸血救治,從而引發了一些病症,以致於他陷入重度昏迷中難醒。
當夜幕降臨,我仰望那高樓中的燈光處,不知道哪一間是他所在的病房。已經有將近二十天沒見到他了,與他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無法走近一步。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回憶著我們再遇以來的點點滴滴,那些曾是不好的畫面都成了我此刻慰藉的思念,飲鴆止渴,就是我現在的情形吧。
細數了下,我與他的一年之期居然就快到了,當初他曾說沒有什麼一年之期,他不會放開我,可是現在他躺在那裡,卻是沒法再拉住我的手。很滑稽,冥冥中自有天定,老天爺似乎在惡意嘲弄地看著,要我們以另外一種形式來實現一年的約定。
蒼涼而笑,心有許多不甘,不願就此被命運擺一道。所以我第二天,還是起了早又站在了軍區醫院對面的馬路邊。那個守門的警衛,朝我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