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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事?因為揹著身,看不到她的神色,光從她的語聲我分辨不出是激將還是諷刺。等腳步聲漸遠時,許子傑走過來,看了我好一會才道:“走吧,我送你回醫院,你後背有血印出來了。”

被他這麼一說,才察覺原來無處不鑽心著絞痛的是後背傷口裂了,可是我卻仰頭期期艾艾地看他,“能不能開車送我去五峰山?我身上沒帶錢。”跟著程磊從醫院出來,衣兜裡身無分文,那五峰山又在郊外,起碼得有一小時的車程。

許子傑皺起眉,沉怒道:“你真的要去?那是丁嵐的激將,你難道看不懂?信神佛?餘淺,你腦袋是發昏了嗎?”

我不信的,從小到大從不迷信,不信神佛。可是此時許子揚在樓上生命垂危,難以甦醒,我連那門檻都邁不進,除了去上山拜佛祈求外,還能做什麼?

垂下眼,輕聲道:“你如果不願意,能不能借我一百塊錢,我晚點再還你。”

視線緊凝在我頭頂,幾秒鐘後,聽到他嘆息:“走吧。”我愣了愣,立即回神跟上他的腳步,坐進那輛軍用吉普車後,我就靠在窗上發呆。路上他解釋得知這件事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沒有吭聲,知道他說的大抵也是實情,以他和許子揚水火不容的勢態,當時即使許子揚明知有危險,也不可能會去通知他,安排的人都是他信任的。

而且就算許子傑知道,那種情況,他也不可能救得了我們,所以我沒理由怪他。

許是見我沉默不語,他也沒了談話的興致,一路沉默到目的地。

我站在五峰山腳下,向上仰望,臺階像是綿延萬里般無盡頭,兩旁是蔥鬱的樹林,幽幽暗暗屹立著。當然不會真聽了丁嵐的話,三跪九叩而上,誠意這事在心就好,可就是一步一步向上走,對我來說亦是煎熬。原本就打著顫的腳,在走過上百階後,開始越來越沉重,而後背上一片溼潤,不知是汗還是血,衣服都粘在了背上。

疼倒是因為麻木了,不再有知覺,主要是腳抬起地越來越艱難。許子傑就跟在我身後,沉默不語,沒有勸阻,也沒有提出要幫忙。是心中有執念,才能讓我在體力透支又傷痛加身的情況下攀到了山頂吧。

凝望著幽幽古剎,耳旁是梵音隱隱,鼻間是檀香四溢,心也平靜了下來。

走進寺廟,一個神佛一個神佛的磕頭拜過去,跪倒、起身、再跪倒。。。。。。做著重複的動作。常聽人說,鬼神之說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此刻我就想為一個人拜盡這裡所有的神佛,只祈求保佑他能平安無事。

忽然想,會不會是他把永保平安的佛牌給了我,所以才有這一死劫?如果是這樣,那麼我說什麼也要把心口的這塊牌子還給他,只求能讓他無事醒來。

下山的時候,腳麻木到沒有知覺,一個踉蹌,差點從臺階上栽了下去,身後眼明手快拉住了我,並且將我撥轉了身回望他,盯著我良久,眸光暗沉,他問:“真這麼愛他?”

我怔神兩秒後,輕輕一笑,點頭。

愛!

許子傑後來想要揹我下山,我倔強地蹲在地上不願意,因為曾經有個人揹著我的畫面,是我最最美好的甜蜜,我想要永久珍藏。哪怕他是好意,也不想將那個畫面破滅。許子傑無奈,只好請來挑夫,讓我坐在了那椅子上,他走在旁邊,一路陪著下山。

到後來,可能是那挑夫的椅子太過舒適了,我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聽到有人喚我都睜不開眼睛,只感覺額頭貼上暖熱的東西,隨即又移開,然後身體一輕,像是被抱了起來,接而就沒了知覺。

☆、108。冥冥中自有天定

再醒時,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般,無處不在刺痛,而且人是趴著的。一隻微涼的手探到我額上,頭頂是鬆了口氣的嘆息:“總算退燒了。”我艱難地翻轉側身,見許子傑仍是一身軍裝,蹙著眉站在病床前,面容不比尋常的沉肅,目光隱忍晦澀。

聯絡他剛才的話,鈍鈍地問:“我怎麼了?”

“你到山下時,就發高燒昏迷不醒了,我真不該陪你發瘋去那什麼五峰山,你可知你背上的傷有多嚴重?傷口感染髮炎,高燒燒到40多度,再晚點送醫院,恐怕連腦子都要燒壞。”

原來最後不是睡著啊,我還真希望能夠腦子燒壞掉,那樣就不用如此清晰地感受著對未知的恐懼,心也不會猶如鑽入螞蟻噬咬般揪心而痛了。

心冷成灰,哀莫無助,是我的寫照。那場高燒加後背的傷,如火如荼地反反覆覆,讓我無力再折騰。我就如困獸般,連想掙扎下都徒勞,只能從許子傑口中得知一些有關他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