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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是她的女兒,她與父親離異時,我亦不是孩童,不至於不懂事到強求母親一個人獨守下半輩子。那時可能還想不透,現在卻深深領悟有個伴真的很重要,人總有孤單寂寞時,老伴老伴,也就是老來有個伴而已。所以,她的改嫁,我是真的接受,只是那個新家庭畢竟陌生,無法強求自己融入進去。

至於後來媽媽生了尿毒症這個重病,這世上還有比我與她更親的人嗎?我不承擔要讓誰來承擔?這是我的責任與義務,因為我流著她的血,我們是血脈至親。

所以,媽媽,你真的無需對我太過客氣與小心的。

傍晚時候,汽車抵達了終點,我走下車來,熟悉又陌生的景緻,有著依稀的改變,卻不失原來面貌。這塊土地,時隔兩年,還有著鄉土的芬芳。我輕彎唇角笑了起來,回來了才知其實我是依戀這個地方的,回鄉故里,遊子心歸。

走出車站,路邊停了幾輛載客車,有人上前詢問是否要送,我想了想,報了地名詢問價錢。那人開價六塊錢,我給還到了五塊,順利坐進了車廂。這種載客車其實就是三輪摩托改裝的,在大城市裡已經被禁止,但在這個小鎮上沒人來管,倒成了互通便利的交通工具。

不過五分鐘,就送到了目的地,我付了車資給開車的老闆後,就獨自拎著挺沉的包往裡頭走。沿路有人停下向我注目,探視的目光往我身上瞅著,我混當沒看到,埋了頭往前。

今天天氣放晴,到傍晚時夕陽還暖融融的,我穿了件長款遮臀的黑色羽絨服,走了一段路,就開始覺得背上有汗意了。口袋裡手機在叫,停下來取出一看,是母親的來電,一接通那邊就急著詢問:“小淺,你什麼時候到呢?”

“媽,我到了,先回老家那邊把東西放了就過來。”

那頭沉默了下,再出聲時母親有些難過的樣子:“淺,你不住在這邊嗎?”慈藹的聲線裡帶著傷感,鼻子一酸,沒忍住酸澀,眼眶微微溼潤,“媽,等我過去再說吧。”

有些心疼這樣說話的母親,可繼父那邊情形我是瞭解的,母親跟了他後沒有再生育,因為繼父本身離婚就帶了兒子在身邊,政策上也是不能再生了。而繼父上面還有二老,一大家子人,要給我騰出地來住不是不行,但也諸多不方便。

加上我不習慣那種氛圍,實在不想勉強,但對著電話裡的母親,又不知該如何拒絕。

終於走到了熟悉的老家門前,是個有宅院的平屋,黑漆的木門緊閉,我的兜裡有鑰匙。隔壁有人走出來,朝我看了看,驚喜地大嗓門喊了起來:“這不是小淺嗎?你回來了啊。”

“誒,是我,虎子媽。”我揚開笑臉衝著她喊了聲,小時候我與她兒子是同桌,常常打架,後來打出了交情,又常常聚在一起寫作業。因為相鄰,兩家關係一直不錯。

虎子媽上上下下把我給打量了個遍,然後似有心疼地說:“閨女啊,去外頭苦吧,看你瘦的。怎麼還剪了短髮呢?女孩子不都喜歡留長頭髮嗎?”

不由失笑,虎子媽定是想著我小時候留那長長的辮子了,沒想我如今可潮了,直接板刷頭,頭髮根根豎起,幸而還帶了帽子遮掩著,要不然她定還要吃驚。至於清瘦倒是真的,接二連三受創,與醫院有了不解之緣,哪能不瘦呢。

☆、91。我想你了(為看書的人加更)

這些事不足與外人道,我笑了笑後,轉移話題問:“虎子呢?還沒回來過年嗎?”

“那小子啊,有了媳婦就不認我這娘了,跑他丈母孃那邊去過小年了。對了,你媽好一陣子不回來了,你這屋裡頭可沒人。”

我點點頭,應聲道:“沒事,我就是回來放個東西,就過去那邊的。”隨後跟虎子媽又寒暄了幾句,這才開門進屋。一室冷清,確實如虎子媽所說,母親應該好長時間沒回了。不至於灰塵漫布,但也有股子黴味隱隱散發著。

環顧了一圈,眼見天色漸暗,拉開拎包,把一些要帶過去的東西用禮盒袋子裝起來。然後就鎖門離開了老屋,打算等晚些回來再收拾整理。

母親與繼父現在的家離了些距離,我就兩手拎著東西慢慢走過去,大約走了二十分鐘,遠遠可見昏黑裡有個熟悉的身影在翹首以盼向這邊望著,不由加緊了腳步走上前輕喚:“媽。”那身影頓了頓,立即向我走近,眼角額頭滿布的皺紋即使在天色昏暗時也能看清。

“小淺,你可算回來了。”母親顯得有些激動,低頭看我手上東西,嘴裡又埋怨道:“回家來還買什麼東西啊。”雖是埋怨,嘴角卻咧開了笑起來。

我看得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