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認為那兩年是甜蜜的回憶,現下我還能再做鴕鳥掩耳盜鈴?
我的沉默,就是答案,那頭秦宸以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難道你不知道他跟丁嵐還在一起嗎?你這樣是在貶低自身的價值啊,餘淺。”
“師兄。”我輕聲而喚,“當一個人自身價值本來就不高時,何來貶低一說呢?”
我之於許子揚,除去最初的相識外,後面有了媽媽生病一事橫隔,已經是將我的價值降到最底了,以前懵懂不明事理,現在挑開了就認清了。後面秦宸沒再說什麼,只是嘆息了聲,就道別掛了電話。
沒有了晚上的兼職,我也不用再懸著心去想如何交代的事了,將廚房裡的冷菜熱了熱,就填了肚子。事實可見,就是大酒店裡出來的菜,過了時間後也是成了殘羹冷炙,失了原來最初的味道。對許子揚來說,我就是如此,而他卻怪異地還不想捨棄。
萬幸的一件事,我的月事來了,伴隨而來的還有腹痛。這是一般女人大都有的小毛病,而我算是比較嚴重的那種,痛到蜷曲在被窩裡渾身冒冷汗。常常這種時刻,就會覺得女人還真是難為,每個月都要來那麼一次,經受這種苦痛。
痛到後來想要起床去拿止疼藥吃,可是腳一下地,就是一歪栽在了地上,忘了那隻腳還沒法走路,雪上加霜就不外乎如此了。幸好是在床邊,抓緊床沿還是爬回了床上,繼續躺屍。我知道這不算什麼大病,熬過一段時間,那疼自然就會緩下來,是與自個陰寒體質相關的。
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探我額頭,可我不知是痛到沒了知覺,還是意識混沌了,竟睜不開眼睛來,心想可能是幻覺吧,屋子裡就我孤單一人。果然,很快那額頭上的觸覺又消失了,我再次眯盹了過去。
過了會,幻覺又來了,竟是將我的上身給提了起來靠在了某處熱源,然後耳邊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命令:“張嘴。”我腦裡無意識,自然是按著那指令做,一張嘴就有什麼貼到我唇邊,然後甜意湧進,紅糖水的味道,溫度適中!我在心中評價著,本能地開始咕嘟咕嘟喝起來。
很快,暖意從嘴滑過咽喉,到胃裡,然後整個身體也暖暖的。一隻大手探進被子裡,貼在了我的小腹,開始輕輕按揉起來,動作很是溫柔。
☆、42。一年契約
我微微睜開眼,迷濛著去看,清俊的容顏就在我眼前。
微覺詫異,他怎麼又回來了?那寡淡的眼中,像黑白的電影裡,疑似溫柔的情緒在內。我眨了眨眼,那分情緒又消失不見,心底失笑,是病痛後人脆弱,所以才將渴望變成了幻覺嗎?許子揚又怎可能對我還存了溫柔呢?
“好點了嗎?”磁性的聲音輕柔著問。
我點點頭,確實一碗紅糖水下肚,暖了胃腹,加上他的按揉,已經好了很多。
猶記得當初我和他剛在一起時,有一次我胃炎發作,他回來看到後就一聲不響進了廚房,沒過幾分鐘就端著一碗紅糖水過來要餵我喝,我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地取笑他,疼得是胃,並非大姨媽來,喝紅糖水是要治哪?
當場他就甩了臉,將那碗紅糖水往旁邊一擱置,然後走進了書房不再理我。可能公事處理得差不多了,他才出來,見我還哼哼唧唧躺在沙發上撫著胃,皺了皺眉到跟前將我抱起送去醫院。到得醫院,被那年輕的醫生數落,說我那男朋友怎麼當的,也太不當心了,女朋友感覺到疼就該立刻來醫院,炎症已經有些嚴重,需要住院掛點滴。
當時他那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最後拿了單子走是還狠狠盯了眼那年輕的醫生。我想可能他這輩子也沒被人這麼數落過吧,在旁悶悶偷笑,被他瞧見了,怒瞪著我。。。。。。
這些都是細小末微的事,卻又經常會想起,因為我一直認為那是這個男人寵我的一種表現。而他也終是在那次事件後,分清了胃炎該吃藥,大姨媽來了才是喝紅糖水這個道理,於是有了今遭的這一幕舉動。
感動嗎?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可是現在,會覺心裡悶悶的。
原來同樣的一個行為,在時間、地點、以及環境不同後,意義也改變了。
許子揚暫時抽離了手脫去自個外套,然後整個人擠進床內,將我摟抱在他身上,大手包覆住我的腹部,輕聲在耳邊說:“淺淺,以後我們不吵好嗎?這樣就好,再陪我一年,一年後那些你所謂的債就兩清如何?”
我轉回頭凝神細看他的眉眼,那裡邊有淡淡的疏離,儘管他的語聲是如此輕柔,“你說得是真的嗎?”一年?他是計算好了砝碼來找我談判?不,不是談判,是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