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有很多種,但幸好色差都不大,不易被發覺。
不過襪子看起來都一樣了,我卻開始分不清哪些是該洗的,
哪些是剛洗完的。
穿上兩隻襪子,再穿好鞋,卻發現身上穿的是短褲。
只好再脫掉鞋子、短褲,換長褲,穿鞋子。
通常要出門前,我一定會提醒自己要細心,不要遺落東西沒帶。
但還是常會忘了某樣東西。
《亦恕與珂雪》第二章 迷糊(3)
今天還好,忘了帶的只是早餐而已。
其實我上班的地方,剛好在那家咖啡館附近。
以前每次下班經過咖啡館時,都會學大禹,過門而不入。
直到我的下班時間從五點半提前到四點半,我才偶爾進去喝咖啡。
因為公司狀況不太好,但老總又不希望裁員而造孽,
所以從上個月開始,我們每天少上點班,但月薪也少了幾千塊。
為了彌補這失去的薪水,我開始幫大東工作。
但我能做的有限,除了幫他處理一些雜務外,
頂多在他腸枯思竭時,幫他想想廣告文案或是廣告的slogan。
像護膚中心的“人儘可膚”、面膜廣告的“人儘可敷”。
有次廣告公司要找個暢銷作家拍洗髮精廣告,我還跟他建議:
“我就是用這種洗髮精洗頭,愈洗愈有靈感”這個文案。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大東都沒有采用我的建議。
雖然如此,他還是會依據我的貢獻程度,酌量抵消掉幾天的房租。
最近大東接了一個電視臺的編劇工作,每天忙著寫劇本。
他們那個編劇團隊常常要開會,開會的時間也不一定。
一來我不會編劇;二來時間上不能配合,原本是幫不上忙的。
不過有一天我跟他坐在客廳看足球賽時,他問我:
“籃球、棒球、網球等都是一個顏色,為什麼足球卻是黑白相間的?”
“喔。”我隨口說,“足球本來是白色的,但因為老是被人踢來踢去,
久而久之被踢成瘀青,所以才會變成黑一塊白一塊的。”
他轉頭看著我,打量一會後,說:“你有天分喔。”
“什麼天分?”我也看著他,“踢足球嗎?我太老了。”
“不。”他說:“你的想像力不錯,應該有寫小說的天分。”
“是嗎?”
“嗯。小說的英文叫fiction,原本就有想象的意思。”
大東拍拍我肩膀,“怎麼樣?要不要寫寫看?”
“可是我沒寫過小說。”我對他搖搖頭。
“誰學過搶銀行?但第一次搶銀行的人,還是可以搶到錢啊。”
“這比喻好怪。”
“別管這比喻了,反正寫小說像吃香菇肉羹一樣簡單。而且如果寫得
好的話,也許可以賺到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房租喔。”
“真的嗎?”我想了一下,“那倒可以考慮看看。”
“不必考慮了,就寫吧。”大東說,“不過小說的主題必須是愛情。”
“愛情?”我搖搖頭,“我沒什麼經驗,怎麼寫?”
“寫推理小說的作者殺過人嗎?寫武俠小說的作者是武功高手嗎?”
大東笑了笑,“所以寫愛情小說的人,幹嗎要有豐富的愛情經驗?”
“說得也是。”我也笑了笑。
“你寫完後,我再改編成劇本,說不定有機會拍成電視。”
“聽起來好像不錯。”我還是有些猶豫。
“當然不錯啊,而且女孩子容易對寫小說的人產生好感呢。”
“好吧。我試試看。”
我的個性是如果舉棋不定,就會讓女孩子幫我下棋。
我畢竟是學科學的人,遇到問題時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收集資料。
我到租書店租了很多小說來看,試著研究小說這種東西。
小說跟我以前寫的研究報告差異好大,充斥大量的形容詞和副詞。
像什麼“剛強的騎士堅毅的外表中有著冷峻的嘴唇”,好多形容喔。
而且如果把所有的形容詞重新排列組合,
改成“冷峻的騎士剛強的外表中有著堅毅的嘴唇”
和“堅毅的騎士冷峻的外表中有著剛強的嘴唇”,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