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齊眯起眼睛,狹長的眼皮縫隙裡流露出刻薄和狠毒,‘偏心的赫圖拉,竟然違背誓約,將盜取生機、凝聚血露的秘術傳給塔吉。嗯!他是預定的下一任大薩滿?’他的右手兇狠地做出一個劈砍的動作,彷彿斬斷了自己的過去。隨後,穆齊貪婪地注視著野人嚕嚕的傷殘身體迅速康復,這一下搔到他的癢處,忍不住伸手虛抓,似乎想將不屬於自己的財富,據為己有。
就在事態扭轉,順風順水的時候,潛藏在野人嚕嚕體內的七道陰柔暗勁突然爆發,他的脖頸左側迅速冒出幾十個血點,化散成一團紫黑色的淤青,而且不斷擴大。
“該死的中原人。”塔吉終究是大薩滿的親侄,見識過不少世面,這種傷勢只有守衛聖山祭壇永燃不滅之火的大巴特魯親自出手,而且傷勢在看不見的體內,很難用普通的藥物救治。
‘一位聖山守衛的追捕者,難怪我的天賦感覺到致命的危險。’塔吉感到恐懼的陰影快速的接近,留給他的時機不多了。
而在相距近十里的位置,大袖飄飄,幾乎御風而行的獵人同樣察覺獵物的垂死掙扎,這種冥冥之中無言以喻的靈機,只有修為衝破關隘,藉助北斗星力開闢穴竅的溫文水才能體會。
放下狸奴戲鼠的散漫心態,專心致志的獵人雙足踏地,憑藉先前的尋找到的獵物的蛛絲馬跡,身體微微下沉,隨後像一支利箭,筆直地射向目標。
第九十四章 螳臂當車
雙足頓地借力,聲如震雷,武道入竅境的溫文水每一步跨越丈許,身形快如魅影,彷彿仙道修士縮地成寸的法術。轉眼間,又減少裡許距離,這時莫名靈機驟動,火鴉兵獵隊的斥候突然發現獵物身邊隱藏地鬼鬼祟祟的詭影,和薩滿同出一源的氣味,儘管有少許差異,還是被他認出。
‘一箭雙鵰!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原本冷眼旁觀‘好友’塔吉救治野人的穆齊突然一陣心悸,發現自己被一頭從萬古不化的冰山深處狂奔而出的兇獸凝視,隨即看見周身籠罩著一股濃郁的黑色死氣,此乃絕命受死之兆,他先是驚懼若狂,繼而百思不得其解,隨後明白自己是被塔吉和野人連累,猙獰扭曲的臉上陰沉地滴下水來,且神色幾乎瘋癲入魔。
惡念陡生,便有域外魔頭趁虛而入,穆齊意志極其堅毅,毫不遲疑地將附身入魂的魔頭驅除出去,揭開頂蓋,以血葫蘆收取,立即催動巫力將其震碎。
如此大的動靜,便是被‘大巴特魯’的追捕引發的恐懼所懾,心智遲鈍的塔吉也明白附近躲藏著一位熟人,他的眼睛瞪視著‘好友’藏身的所在,將自己的憤怒展露無遺。
“穆齊,你這頭血統卑劣的雜種,鬼祟地躲在草叢裡,膽小、怯懦地和你阿布一樣,還不滾過來,扶我起身。”
“矯健的雄鷹即使折斷翅膀,依舊嚮往蔚藍的天空,英勇的武士即使失去雙腿,仍然會與敵奮戰至死。血統高貴的塔吉大人,未來的大薩滿,你也是拋棄勇士,逃離戰場的懦夫。你的指責令人恥笑,你的行徑並不比我高尚。”從黑暗中獨自走出來的穆齊滿臉怒氣,“還有,不准你汙衊我的父親,他是真正的勇士。長達一個月的聖山巡狩過後,他原本可以成為大巴特魯,就是赫圖拉那頭老狗,擔心你會失去大薩滿的繼承人位置,用我的生命逼死了他。”
塔吉獲悉其中的隱秘突然一窒,很快再次冷笑,“大巴特魯看守永燃的****,在聖山的地位比狼主還高,為了一個不中用的兒子,自願伸出脖子被斬刀砍下頭顱,他的勇武再強,也只是一隻草叢裡覓食的野雞,永遠不可能插上翅膀,成為翱翔天空的雄鷹。”
穆齊獰笑著走近,他的左手背浮現虯結的黑筋,身為祀奉聖山的薩滿,他的天賦的確很高,竟然憑藉觀摩,就將赫圖拉不傳的秘術學了五成,“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懂,看守不滅****的兩位大巴特魯都健在,如果多新增一位,就會分薄狼主的福份。為了我族千年不墜的霸業,什麼都可以犧牲,更何況,賜死的命令來自,祂。”
話說到最後,趁著塔吉嚇愣分神的時機,穆齊右手拇指按壓將指、藥指,豎起食指、尾指,此乃施畏牛頭印,運用巫力施展怖術,暴起發難,竟然將只提起少許防備的好友震懾,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眼看偷襲異乎尋常地順利得手,穆齊卻沒有流露出多少欣喜的表情,“沒有與巫印相合的粗陋的怖術,不會將你擊倒,還不起來?”
塔吉沉不住氣,雙手撐地坐起身,微微眯起眼睛盯著穆齊佈滿虯筋的左手,咬緊牙關,從齒縫裡噴出刺骨的冷氣,“甘露殿的蛇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