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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滁州的太守府如今已經沒有在裡頭供著一個太守了,它被分為兩部分,一半是燕昭和手下文武官員的居所,一半則是處理公務和儀事的地方。

無須擔心地方不夠,滁州太守府幾乎佔了城裡十五分之一的面積,大得很。

顧朝歌進去之後沒有見到燕昭,也沒有看見薛吉,府裡來來往往的是她不認識的面孔,所以當她看見眾多陌生人中唯一一個熟臉的時候,她覺得很有親切感,因此表現得很興奮:“盛大哥!”

被叫住的人是盛三。

他站在一處廂房的門廊外,看見顧朝歌,他表現得很淡定,對三個士兵拱了拱手:“有勞。”

“人帶到了,接下來沒我們什麼事,告辭。”領頭計程車兵很客氣地回了禮,放下顧朝歌的竹箱籠,帶著人很快走了。顧朝歌總算能從高強度的運動中解放出來。她喘了口氣,然後順口問一句:“盛大哥,這麼著急叫我來究竟有何事?”

“公子病了。”盛三面無表情地宣佈原因。

“啊!你是說伊公子?”顧朝歌輕捶了一下自己的腦瓜子,她只顧著惦記薛吉,怎麼忘了伊崔呢?

“上次的咳嗽難道還沒好?而且還加重了嗎?”從那日到現在,豈不是拖了很久?

盛三搖頭:“姑娘的藥起先有效,但是燕爺攻和州的時候,公子親自押運糧草,路遇大雨,沒有好透的咳疾加重,回來就倒下了。”

“請大夫了麼?”顧朝歌二話不說背起她的寶貝箱子:“快帶我去瞧瞧。”

“裡頭就是。公子咳得厲害,算來有八日了,”盛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緊接著猶豫了一下,補充道,“城裡的大夫幾乎都在裡面。”

他話音剛落,門已經被顧朝歌“吱呀”一下推開。

一股混雜著藥味的熱氣迎面撲來。

採光並不明亮的屋子裡,三三兩兩站滿了人,他們正在彼此爭執,吵吵鬧鬧,誰也不服誰。

“是肺熱,當然是肺熱!”

“胡說,明顯是肝燥啊!”

“我看像痰熱鬱肺。”

“嗯,我看也像,不過也有點像肺熱。”

大夫們或抄著手,或緩緩捋須沉思,或不斷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或滔滔不絕以說服身邊同僚。顧朝歌從未見過七八個大夫匯聚一堂,齊齊診病的盛況,她站在門檻前,驚呆了。

這群平均年紀在四十以上的老大夫們聽見門響,回頭看一個小姑娘揹著大箱子,傻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由得皺了皺眉:“你是何人?不知道這是伊崔先生的居所嗎?”

盛三一看顧朝歌的反應,就知道她被這陣仗嚇壞了。他只有無奈地上前解釋:“這位顧姑娘也是大夫,請來給公子瞧病的。”

此話一出,房間裡頓時炸了鍋,捋鬍子的大夫開始吹鬍子瞪眼:“怎麼,一個小丫頭也來出診,這是瞧不起老夫嗎?”

抄手的則把手往後一背,重重一哼:“黃毛丫頭頂什麼用,就按我的方子吃,沒錯!”

滔滔不絕說服人的停下來,也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按我的才對,你們的方子都不頂用,人家請個小丫頭來,笑話我們呢!”

“諸位大夫不能安靜些麼?”

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有氣無力,說的話卻很有效果,在場的郎中們全都閉了嘴。但是心中不甘,仍然不拿正眼去看顧朝歌。

“盛三,把她帶進來。”

話音剛落馬上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顧朝歌凝神聽著咳嗽的聲音,心裡想的是,聽聲音他咳起來有些痰涎,而且說話的時候氣不足,不知道有沒有胸悶的症狀?

未見其人,只聞齊聲,便可以初步判別一些症狀,她腦子裡頭正在琢磨這些,沒有留心前面高高的門檻。於是她一腳沒踩穩,被門開一絆,盛三看著她在前面歪歪扭扭,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聽見重重的“撲通”一聲,於是他眼前的顧姑娘不見了,往下一看,正倒在地上,臉朝下,成八爪形。

鬨堂大笑。

顧朝歌在同行老頭毫無風度的嘲笑下,尷尬萬分地站起來,先前那個捋鬍子的看不下去,好心上來拉了她一把,幫她把礙事的竹箱籠卸下來。

“小姑娘,大夫這行不是鬧著玩的,沒兩把刷子別出來……”丟人現眼。鬍子大夫本來想這麼說,不過看小姑娘紅著臉恨不得鑽進地縫的樣子,他就沒忍心。

“謝謝先生。”顧朝歌細聲細氣地和他道謝,頭快要埋進脖子裡。

“顧大夫你小心些啊,摔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