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奶茶店。
他下班比我們學校放學晚半個小時,我總要在這兒等會。
要了一杯綠茶果奶,剛坐下一陣尖銳的女聲從頭頂傳來。
“於念棠,你真不要臉!”緊接著來的還有她的纖纖玉手。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手及時的抓住了要落在我臉上的巴掌。
“徐琳琳,你太囂張了!”是剛才把書讓給我的男生,我頓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的劉海有些長,又低著頭,我沒看清楚他的臉。
女生有些不知所措,“杜牧白……”
杜牧白?就是以前一直保持年級第一也就是這次的年級第二的杜牧白?
經常聽見身邊的女生嘰嘰喳喳地討論,而當個被看做最標準男友的人站到我面前,我居然還不認識他。
“還不走。”我第一次感覺到,居然有人可以把三個字說得這麼冷冽,總是有些讓人不可抗拒的感覺。
那個叫徐琳琳的瞪了我一眼,離開奶茶店,甚是狼狽。
我攏了一下頭髮,坐好,指尖輕敲著玻璃杯,發出很悅耳的聲響。
“我是應該謝謝你把書讓給我了?還是應該怪你給我惹了那麼大的一個麻煩呢?”
他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戴上耳機,很長時間才說:“你覺得呢?”
那時正放著路綺歐的《當我發現你》,聲音溫柔,時光流淌,一切猶如靜謐的夢境。
有一刻,突然感覺春暖花開的味道。
我覺得,你是那億萬之一的可能中,剛好碰上的意外。
看吧,我們就這麼認識了,沒有鳥語花香,沒有大雪紛飛,沒有陰差陽錯。甚至,還帶著點小小的衝突。
徐琳琳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和我作對的。每次在校園不期而遇,她總是要羞辱我一番,因為杜牧白對我好。
我不知道杜牧白是不是故意的。在相識後的每一天,放學後我總會在奶茶店看見他。
他一般都要一杯咖啡,而且從來不加糖。
更讓讓人不解的是,在那舒服地坐著,要麼聽歌,要麼看偵探小說。
他都不學習麼?真不知道他以前的成績是不是抄來的。
杜牧白每天都會在我付賬前把他的錢付了,當然還有我的那一份。
他的解釋是,這是給我惹麻煩的補償。
我才不稀罕什麼補償,這隻會讓喜歡他的徐琳琳更加和我勢不兩立。
誰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天底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
想著想著,本來在書本上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他臉上。
說實話,他長得的確特別禍害女生,尤其是睫毛。
男生的睫毛怎麼可以那麼好看!很多年以後一個朋友對我說過,每個男生的睫毛都是一個天使的翅膀,它等著命中註定的女孩帶著它飛翔。
“再看就要收錢了!”他突然睜開眼,眉間全是笑意。
“誰看你了,自戀吧。”我趕忙扭過頭,玻璃窗上倒映女生青春的臉,分外的紅。
第一次,有些摸不透自己的心思。
看著窗外車水馬龍,人們腳步匆匆,“下雨了呀。”
我走到奶茶店門口,有些焦急,他怎麼還沒來接我?
杜牧白這時就在我左邊,雨越下越大,世界彷彿成了一片汪洋,川流不息。
他把傘仍到我懷裡,丟下一句“別感冒了。”衝進一片看不清的世界中。
他難道不知道有人來接我麼?想喊住他,才發現少年的身影早已淹沒在雨中,不見了蹤跡。
那一刻,我聽到內心深處有什麼破土而出的聲音。一陣隱隱的疼痛瞬間漫布全身,原來心疼人是這樣子的。
當晚,幾乎一夜無眠,天快亮時好不容易睡著,只覺得夢裡有個穿白襯衫的少年在雨中朝著我微笑,瞬間心暖傾城,光年為他黯淡。
醒來後,我知道我完了!
魂不守舍了一天後,放了學立刻跑到奶茶店。
他看到我跑得急急忙忙的樣子,笑出聲:“是不是怕我跑了啊。”
我嘴硬:“才不是,來還傘而已。”我把傘扔到桌子上,不再看他。
“我把傘都借給你了,自己挨淋,是不是該有些報答啊。”
“你想要什麼報答?”
他假裝沉思了一會,鎮定自若地說:“那做這把傘的女主人,可好?”
三月的風已經很暖,慵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