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會混在今天的訪客裡。沒記錯的話,她的夫家似乎……姓霍。
盛夏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微微冒汗。
臨海市的商圈裡有幾個霍家?!
如果掌控這裡的那個霍家的當家人霍東雲正好是米蘭的兒子……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就算她跟霍東雲不是一家人,關係也不會太遠。霍家是大家族,嫡系旁系一大堆,外人很難搞清楚他們之間的親緣關係。顯而易見的是,霍家的旁支也是要看嫡支的臉色吃飯的,就算米蘭嫁的人不是霍家嫡支,她肯不肯為了自己這個陌生人去跟嫡支的人做對?
那自己這算什麼?自投羅網嗎?!
盛夏哀叫一聲,直挺挺的躺了回去。
城市的另一端,新來的小保姆端著熱茶穿過走廊,停在二樓的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虛掩著,一個穿著居家服的中年女士正靠在窗邊打電話,看見保姆站在門口,做了個手勢,示意她把茶水放在書桌上。
保姆放下茶水,轉身離開的時候看見書桌上的電腦開著,螢幕上是一組新聞照片,一位身穿深紅色套裝的女士正對著鏡頭髮言。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混血特徵,非常漂亮。小保姆見過這個女人的照片,在小客廳壁爐架上的銀質相框裡。那是一張舊照片,照片上是她和自家女主人的合影,看上去要比螢幕上的模樣更年輕一些。
作為一個關心八卦新聞的本地人,小保姆自然是知道這個女人的。媒體都說她是個很厲害的女強人。唯一奇怪的是,兩個女人在照片上的樣子顯得十分親密,但在生活中卻沒有什麼來往。
小保姆心想有錢人家的事情真是搞不懂。
小保姆走出書房,關門的時候她聽見女主人對著電話說:“阿暉,這件事真的很重要。”她的語氣很煩惱,似乎還帶著一點兒懇求的意味。
阿暉是女主人唯一的兒子,不過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大融洽。通常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他才會回來陪她一起吃頓飯。小保姆來這裡工作半年了,總共也只見過他三四次。那是個看上去就不好對付的男人,即使面帶微笑也讓人背後發毛。
真是可惜了那麼英俊的一張臉。
第8章 蜜友(二)
盛夏從淺眠中睜開眼,天還沒亮,但是空氣中卻湧動著一種異乎尋常的躁動,有人在喊,還有人在砰砰砰的敲打著房門。片刻後,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帶著哭音的嚎叫。這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它更像是受傷的野獸發出的慘叫。
盛夏的睡意被嚇得一點兒不剩,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撲到朝向運動場一側的小視窗朝外看。
出事的是七號樓,燈火通明的樓廳門口亂哄哄的聚集了很多人,隔著一整個運動場,盛夏實在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片刻之後,人群裡又一次發出了嚎叫聲,有人在那裡大聲的哭,還有人在喊叫著什麼,混亂的聲音在夜色裡傳得很遠。
幾分鐘之後,盛夏眼尖的看見有人抬著擔架從樓裡走了出來。樓廳門口還留著一些人,剩下的則朝著十號樓的方向,或者說朝著十號樓後面的重症院的大門走了過來。哭喊聲變得清楚了一些,是男人的聲音。
盛夏從來沒見過男人哭的這麼歇斯底里,緊接著,他藉著運動場旁邊的燈光看到了正朝這邊移動的兩副擔架。第一副擔架上的人穿著守衛的制服,土黃色的制服上染著大團大團的深色。他的一隻手伸了出來,隨著擔架的晃動一下一下的甩著。
這個人很可能已經死了。
另外一副擔架上的人穿著淺色條紋的病號服。他一動不動的躺著,半邊身體都被某種液體染成了刺眼的深色。
嚎哭的人是一個守衛,他被同伴攙扶著,身上也濺滿了斑斑點點的痕跡。
一行人穿過運動場,繞到了樹叢的後面,再也看不見了。
盛夏輕輕吐出了憋在胸口的一口氣,無力的把額頭抵在了窗沿上。沒人知道這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這兩副擔架,盛夏卻想到了兩個多月前那個暑熱的夜晚,那個摸進他病房的白大褂和他後來站在樓頂時所看到的令人窒息的景色。
如果那天晚上被叫來的醫生不是葉涼,如果那些守衛在制服他的時候他不是那麼老老實實的任人宰割……
又會發生什麼呢?會不會他也像剛才看到的男人一樣,無聲無息的被人用擔架抬出去,身上濺滿了血漬,胸口還被武器開啟了一個破洞?
盛夏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憤怒。然而所有這些強烈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