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而且皮埃爾未必在酒館裡!”猶裡西斯指著時鐘,有些疑惑問道。
“在,他一定在!該死的混帳,他一定盤算好了,正待在酒館中等著我去求他。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只需要達武中校的效忠,對於那個雜種的一切要求,安德魯都能大方地給予滿足。”安德魯掏出自己的懷錶,遞給猶裡西斯,繼續說道:“去,把這個交給皮埃爾,並告訴他,將軍與他協議有效。至於宵禁問題,坐上陸軍部的馬車,我會讓侍衛隨你同前去。巴拉斯的巡邏兵都認識馬車的主人,不會為難你們的。趕快去,我要在半個小時內,看到卑鄙的皮埃爾。”說完,安德魯揮揮手,打發猶裡西斯下樓去。
30分鐘後,安德魯如期見到了皮埃爾。他換上了一件花裡胡哨的外套,彎著腰,擺弄著剛剛到手的懷錶,滿臉笑容的走到將軍面前。
“親愛的安德魯將軍,感謝上帝,你終於接受皮埃爾了的情求。嗚嗚嗚……”皮埃爾乾哭的聲音聽起來就如同黑夜裡山貓的嚎叫,讓人感到極度刺耳。
可安德魯卻沒有閒情與他胡扯,劈頭說道:“先別高興早了,接納你的前提是,你必須幫我收服達武中校。否則,事情砸了,我還是要收回懷錶,並且隨自己的心情決定是送你到監獄或是直接上斷頭臺。”
不知道是將軍威脅的語氣嚇著了皮埃爾,還是他本人乾渴之極,貪婪的傢伙徑直跑到書桌旁,抓起上面的香檳酒瓶直接大灌了一口,收拾好手中的懷錶後,才轉身說道:“尊敬的安德魯將軍,皮埃爾以母親的名義保證,一定為你再度找來向你效忠的達武。恩,是達武中校!”
看著安德魯不置可否的點頭,皮埃爾敘述了他與達武認識的經過:那是在一個多月以前,皮埃爾在下班路途中,遇見醉倒在酒館邊的達武。當時的天氣異常寒冷,達武已經凍得昏迷過去。皮埃爾不知道處於善心,還是良心發現,就將他攙扶到自己的小屋,用熱水與壁爐的火光救醒了他。之後,皮埃爾才知道被救的人叫達武,一個山嶽將軍四處尋找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尋找達武?”安德魯問道。話一出口,將軍就發現自己成了個白痴。套著驢頭的大白痴。做為巴黎街頭的流氓無產者,他當然熟悉市井上的各類傳言,包括自己派人尋找達武中校的訊息。
皮埃爾極度貪婪地又灌下一大口香檳,意由未盡的添著舌頭,笑著說道:“全巴黎的人都知道你在滿世界找達武,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事情。”
“好了,少說些廢話。我想問你,達武是否真恨我?”安德魯竭力擺脫剛才的尷尬,繼續問道。
“恨?!怎麼會呢?將軍在山嶽港的偉大功績可是令達武欽佩無比的啊!我還親耳聽他說到,將軍如何英明果斷,如何用兵如神。我在母親的墓碑前發誓,剛才說的,全是肺腑之言,決無任何隱瞞。”皮埃爾看到將軍有些懷疑自己的神情,趕緊賭咒式的申明一番。
“少拿你的母親發誓,她會在墳墓裡被你氣得打滾的。那他為什麼說我是屠夫?”安德魯說道。
“屠夫?我沒聽錯吧!達武兄弟的膽子真大,竟然敢在法蘭西第一大屠夫面前大罵安德魯是屠夫!”皮埃爾嘀咕著有些難以置信,他顯然不敢說出心裡的話,只好放下酒瓶,張大了嘴,呆呆地望著將軍,於是安德魯重複了達武最後的一番話。
“我可憐的將軍,你上當了,達武兄弟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他曾經無數次說過:如果達武站在將軍的立場上,他也會這麼做的,而且希望做的更徹底,消滅一切反革命的貴族與教士。當然,這話不包括可憐的皮埃爾了。”皮埃爾漫不經心地拖出一把椅子,讓屁股壓到上面,並繼續說道:“達武兄弟之所以煩惱,是因為他有苦衷。”
“什麼苦衷?”安德魯追問道,還在心中鄙視皮埃爾稱呼達武為“兄弟”。
“因為一位勃艮第省的候爵夫人。她與達武兄弟自幼青梅竹馬,只是在倒黴的路易十六召開三級會議之後,作為貴族的達武兄弟曾公開表示支援立憲議會。從此同為貴族的女方在其家人的強烈反對下不得不與之絕交,後嫁給了當地的一位40多歲的老候爵,成為候爵夫人,於1790年隨同丈夫來到巴黎定居。據說,去年五月間,候爵大人因為參與為王后瑪麗·安特瓦內特遞送紙條與食物,被人接發,而投入監獄,不久後便隨同赤字王后一起走上斷頭臺。嬌弱的候爵夫人,同樣為此牽連也被放到監獄,全部家產都被沒收。此次,達武兄弟來巴黎後,才得知候爵夫人的事。因為無力營救曾經心愛的女人而情緒煩躁,更加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