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兒……”楚亦彬緊跟過去，梨兒有想到是什麼曲子了嗎？

“葉小姐！”護理嚇一跳，見梨兒突然衝進來，神情急切。

“亦楠！”梨兒坐在床沿邊，握住楚亦楠綿軟的手。

“請你不要睡著，好嗎？”再想起往事的梨兒眼眸溼潤了，“我給你唱歌好嗎？你想要聽什麼？”

那時你說，只要梨兒唱的，你都想聽。

為我買裙子的你，全身溼透了，身體健壯的你，虛軟無力地靠在車子後座的椅背上。

我好害怕，怕你這樣睡過去，醒不來。我想跟你說話，想跟你講故事，可是我的頭腦一片空白。

我說我給你唱歌吧，請你不要睡著。

我什麼歌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小時候媽媽哄我唱的“大笨象會跳舞，小猴子會上樹，長頸鹿會翻筋斗……”

不開心的我被逗得“咯咯”笑，你也笑了，說我好可愛。

我再給你唱，你不要睡著好不好？

“大笨象會跳舞，小猴子會上樹，長頸鹿會翻筋斗……”

梨兒軟糯糯的歌聲，在病房裡響起，楚亦彬站在門邊，靜靜地聽著。

他多希望弟弟能聽得到，那天無意間見到亦楠在琴室裡，敲著這首童謠的音節，他多開心啊。

那是梨兒為他唱的歌，他的心裡充滿了希望。

亦楠，如果你聽得到，請你醒過來。

你記得的，梨兒也記得……

梨兒一直握著楚亦楠的手，一遍一遍，吟唱著。

突然間，她敏感地察覺到楚亦楠的手，輕輕地動了一下。

“梨兒……”一聲啞啞的，低低的聲音，從楚亦楠乾涸的唇邊溢位來，幾不可聞。

梨兒看到楚亦楠的眼睫毛微微地顫動，他艱難地張開眼睛，梨兒的眼淚，頓然流落下來了。

“亦楠少爺？亦楠少爺醒了！”護理驚喜萬分跑出病房去找醫生。

“梨兒……”楚亦楠再喚，看到梨兒哭了，他想抬起手，捧著她的臉頰。

可是以往像是藏著一座火山一樣有勁的身體一絲力氣都沒有。

手心裡微弱的力度，讓梨兒感應到他的努力，她哭著說道：“亦楠，你讓我哭一會吧，我是高興！”

“弟弟。”楚亦彬走過來，看到亦楠轉醒，心裡翻湧著感動。

楚亦楠無力地看著他的哥哥站在梨兒的身後，他洩了氣，乾涸的唇囁嚅幾下，終究什麼都沒再說出來。

醫生和護士趕過來，給楚亦楠做檢查。

梨兒和楚亦彬先離開病房。

“謝謝你，梨兒。”

走廊上，楚亦彬聲音哽咽，他誠摯地說著，這十幾天他像歷劫一樣地痛苦。在弟弟醒過來的那一刻，神經繃住的一根弦驟然鬆懈，內心的感受難以形容。

“亦楠醒來就好了。”梨兒開心，也難過，明天就要和爸爸媽媽去英國了，不過亦楠總算醒過來。

他醒過來就好……

楚朝威和莫雅芙得知亦楠醒了，急忙趕過來，萬分驚喜，醫生說亦楠恢復得還好，他們壓在心裡的石頭放下了。

莫雅芙激動得哭了一輪。

——

第二天清晨，葉家，傭人們在別墅前，把幾個隨身行李箱搬上汽車。

梨兒站在前廊，望著晨光照耀的花園，卻神情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