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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所以,當沈易滿身是傷,步履紊亂地奔回來,用虛弱卻冷然地目光看來,並警告我什麼都不要問時,我點頭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下一刻,沈易赫然倒下。

我手忙腳亂將他扶住,而手下卻是一片濡溼,顫顫的抬起手,指縫都是鮮豔妖冶的紅色。沈易的衣服已被鮮血浸溼,因為顏色深,才不覺得明顯,可沿著衣角滴落在地上的血,宛若一朵盛開的血色玫瑰,絢爛到令人暈眩,淹沒所有的感知。

我不暈血,可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血。未知的恐懼慢慢爬上心間,侵吞了理智的思維,其實我本來也沒多少理智,再被沈易一嚇,理智早就氣若游絲,眼眶突然就酸了,不消片刻,視線已氤氳出一片霧色。

兩個黑影一晃,已將沈易扶到床榻。趙大娘一把撈起我發顫的身子推到胡床邊,抖著聲音安慰:“阿昀你……你先照料著,大娘……這……這就去請大夫!”我看著趙大娘飛快奔出去的影子,心裡有些空,腦袋也很空。

油燈的碾子好像很長,火光奔騰而扭曲。我慢慢晃過神,想去拿著工具挑一挑,委實沒這個心情。屋裡還剩了四個人,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沈易,我,以及垂首而立的兩個黑衣夜行人。

沈易渾身是傷,大夫到了一定要清理傷口,這樣大面積的傷,恐怕需要很多熱水,可現在的我別說燒水,就算讓我點火都是問題。瞄了瞄立在屋中始終沒有開口的兩個人,我覺得很有必要利用利用:“你們去燒水吧,越多越好。”

顯然,沈易帶回的這兩個人自我定義很高,他們對我的話不屑一顧甚至目不斜視。

我沒有力氣跟他們解釋為什麼要燒水,燒來做什麼,當然也沒有心情說這些話,三步並作兩步向沈易走去,我在他身上挑了一塊不算太嚴重的傷口掐了一把,引來一陣悶哼:“要了他的命你們倆負責!”

四抹利光向我射來,我嘆了口氣:“忘了告訴你們,我是他姐……”雖然不是親姐,但他一直喊我阿姐,怎麼說我也沒有騙他們。

擰了一塊毛巾搭在沈易的額頭,希望有所幫助,我不懂醫術,不敢貿然施救,除了等著大夫的到來,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害怕血,害怕屠戮,更害怕有人死,我沒有無私偉大的心,但我仍舊希望對我好的人都能好好的活著。

慢慢走到庭院,滿月又缺了一角,已經記不清這是離開鄴城後的第四次還是第五次月缺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我,可我很想他,非常想。

他的喜事想必都辦過了,我有點想知道他的妻子長了怎樣的一張臉,是比他還出色,還是沒有他出色,不過這世上想找出一張比他還出色的臉,委實困難。那個姑娘應該是姓鄭,我記得在哪裡看到過,或是小橙曾經絮叨過……不過這一切跟我都沒有關係。

其實,再堅強的女子也都十分脆弱的,希望能有一個人站在她身後遮風擋雨,不用面對歷史的波雲詭譎和陣陣血雨腥風。

可這樣的一方後盾,得之太過不易,我曾以為那可以是家,可我離開了家,我曾以為那該是高長恭,可我也離開了他,想想還真是挺讓人傷感的。

…… ^ ^ ……

昨日大夫說沈易一身皆是皮外傷,好生修養便無大礙,我緊張的的情緒頓時放鬆,手裡端的要給他喝過後,我便輕鬆地倒向床榻,我知道這樣的姐姐其實很不負責任,但好在那兩個黑衣人對他很負責任,所以我休息休息應該沒什麼。

趙大娘依舊憂心忡忡,過來探望時始終沉默地不發一言,沉默的時間夠了,便輕輕在沈易身邊放下一顆雞蛋,而後默默離開。我知道她心裡難過,卻不知道如何開解,因為我也同她一樣難過。

沈易沒有醒,趙大娘有農活要做,兩個黑衣人白日不知藏到何處去,所以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活動著。我搬了圓木樁坐在門前曬太陽,一邊守著熬煎的藥,一邊看書識字。

歌舞坊的生意很紅火,紅火得讓我這說書的人很慘淡,本就沒什麼錢賺,又逢沈易養傷,我索性直接告假在家。這是我的選擇,取取捨舍其實並沒有準確的定位,自己覺得值得便夠了。

據說有某個大官要來,歌舞坊裡裡外外的人格外用心,等待大官降臨。雖然男人很願意去,可青樓之地不是主流場所,是拿到檯面上來總得遮掩一下,即便有從青樓叫幾個姑娘去歌舞坊跑生意,依舊還得收斂,所以歌舞坊算是完勝。

我不是在貶低青樓的姑娘,而是在貶低逛青樓的男子,若沒他們的貪慾,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無奈的姑娘。可人與人不同,周瑜打黃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