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去!”
他愣住了:“不是青樓,那是……”
“歌舞坊……”
他眼睛瞪起來,怒氣衝衝:“歌舞坊和青樓有區別麼!”
“有!”
於是我不得不給沈易普及歌舞坊和青樓的本質差別,免得他明日將攔住我,不讓我踏出家門半步!交涉再三,我倆各退一步,我可以繼續去說書打探訊息,前提是他必須跟著我一起去。
我與沈易萍水一場相逢,我讓他借住在趙大娘租給我的屋舍裡,其實本事毫不相關的兩個人,而這樣的關心和在意,讓我感動得竟差點落淚。我竟有種錯覺,這個小孩其實就是我的弟弟,其實一千五百多年的距離,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難得感動,慢慢竟勾起零星的傷感,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遠在鄴城或晉陽的高長恭,始終不求回報的關心我照佛我,那樣的狀態甚至讓我一度沉溺。可當初本就是我主動要脫離了他的庇佑,遠離他的關心的,那麼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
每每夜深人靜躺在榻上入眠前,我總是在猜測,現在的他應該已經有了妻室,若是幸運,不久後也該添上一男半女了……所以我喜歡他,也只是我自己一個的事情,對於家庭美滿的他來說,只是一段短暫的記憶。
大概是因為得不到,才會懷念吧。或許在很久之後,他會將我遺忘,忘卻在歷史的塵煙中,而我也會找到自己的歸宿,將他掩埋在記憶深處,至此不提。
進入酣眠的前一刻,我想,即便知道思念的種子會在心底紮根生長,可那時若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離開他,尋找我的歸家之路。
歸根結底,我對高長恭喜歡的信念其實沒有我要回家的信念大。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致歉:昨天考試掛掉了,心情不好,沒碼字,獨自舔傷。先補齊這章,晚點再更一章……
☆、第三章 薔薇
疏月朗朗,我在院前的石桌上點了一盞油燈。
飛蛾振翅而來,決然向光亮衝去,眼前黑影一閃,倒黴的蛾子撞暈在了燈柱上。我趕忙放下手中的書,撿來一片樹葉託著蛾子扔到一邊。
幸而它運氣好,沒撞到火花上,幸而它運氣好,遇上心情不錯的我,將它帶到一邊。真搞不懂可憐的小蟲子為何對光亮如此的熱忱,這樣不顧一切的行為,也不知靠的是怎麼樣的勇氣,來依託起這份痴傻。
沈易蹲在簷下扎燈籠,一雙眸子凝在零散之物上,專注而認真。為了不打擾到他而又滿足好奇心,我特地把筆墨紙硯搬到石桌上,對於我的做法,沈易只是掃了我一眼,並未說什麼,我非常高興地開始比比畫畫,偷偷看看。
我始終將“一門手藝能養活一個人”這句話奉為真理,所以在得知沈易會扎燈籠後,我立刻表現得躍躍欲試,希望從師而學,掌握一門技能。
沈易起初很大方,讓我在蹲在一旁觀摩,時不時解釋幾句給我聽,比如哪裡的竹條要捏彎,哪裡的鐵片要固牢。可是,還未果多久,他就變得很小氣,從嫌棄我問東問西到乾脆將我轟到一邊,僅僅三天的時間。
其實如此一來,我也沒什麼損失,不過是將光明正大的學習改為偷偷摸摸的學習罷了。
眼前突然又有黑影晃過,猛地回神卻錯愕不得,又是那隻傻兮兮的飛蛾。
我拿著樹葉才把它端起來,它又反身像燈光衝去。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不死心,沒見過這個頑固的小東西。看著它與光亮抵死較量的樣子,我一口氣就將油燈吹滅。
光亮瞬間熄滅,沈易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怎麼了阿姐?”
我拍拍手,開始整理書寫過的紙箋:“節能!”
“……”沈易表示不懂。
書是用了兩個燈籠和三個包子從對街私塾先生那裡換來的,每日練習兩頁,我不求寫字如何精妙,只求見字能夠辨識。
想到他教我騎馬時曾說的那句話——“這世間沒有什麼是學不會的,人不能總是靠別人,總有一日必須要自力更生”,在鄴城的那些日子,我不用擔心生計,也不會擔心自己不認字,因為這些基本的生存的條件,高長恭已全然幫我解決;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識字也好,賺錢也罷,甚至尋找王仁信,所有的一切都要用耳畔自己的肩膀扛起來。
我想,人總是要學會長大,學會堅強,學會如何孤獨的走下去!唯有這樣,一切困難才不會打倒你。
“……阿姐!”沈易的音量突然拔高,瞬間拉回我的思緒,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