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看著門口的方向,直到房門輕輕地被關上,而後收回視線,視線碰撞在一起。陸喬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心頭一熱,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韓律輕聲地笑了笑。說:“沒想到土豆和他奶奶這麼要好了,一覺醒來,感覺這個世界發生了好多變化。”
“土豆這個孩子,只要別人對他好,他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對別人好的。”陸喬說。
韓律深以為意地點著頭。
“你剛才怎麼對那位餘小姐那麼冷淡?”陸喬見他剛才對待餘聲的態度,冷淡至極,而且像是根本沒有聽見韓
的話一樣,基本上連看都不往那兒看一眼,心下覺得奇怪,便不由得問他。
韓律看著她,嘆了口氣:“喬喬,對不起。”
陸喬心裡愈發覺得奇怪,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餘聲她因為我的緣故,昨天傍晚帶走了土豆。”
陸喬心下一驚,連忙問他:“然後呢?她做了什麼事?”她立刻聯想到了韓律的車禍,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難道是她撞得你?”
韓律笑了一下,伸手點了點她的頭,說:“想象力太豐富了些,我正好看見她把土豆帶走了,一時心急穿馬路,這不,就成現在這樣了。”
他故意說得輕鬆,不想陸喬擔心受怕,卻不知這些看似無礙的話落在陸喬的心裡,足夠讓她產生一陣後怕。
“你的腿……”陸喬抿著嘴看向他,突然感覺說不出話來。
“你的表情讓我感覺,我的腿好像殘廢了一樣。不過看到你這麼關心我,我很開心。”韓律笑著說。
陸喬緊緊地皺著眉:“你別那麼說。”
“我沒有說錯,我是很開心的啊。”
“我說的是你的腿,我不知道你以前還受過傷。”陸喬略有沮喪地說。
韓律驚訝地挑了挑眉:“你知道了?誰那麼多嘴告訴你的?”
陸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而說起另外的事:“我問過你的主治醫生,他說這次車禍對你的影響很大,你的腿恐怕很難再像以前那樣行動自如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韓律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開玩笑似的說:“如果這雙腿能換來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我就是殘廢了也願意。”
陸喬猛地抬起頭,說:“韓律,你……你別這麼說,我……”
韓律見她如此反應,不禁有些沮喪,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我開玩笑的,瞧把你嚇的。”
陸喬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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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喬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往返於江南一品與醫院兩個地方。
每天早晨她送土豆去幼兒園,回來的時候去趟菜市場買菜,回到家便開始燒帶到醫院裡的食物。土豆放學之後,把他帶到韓律這兒,一起吃過晚飯再帶著土豆回家。
韓律第一次聽見土豆喊他爸爸的時候,激動得臉都紅了,看著陸喬,結結巴巴地說:“土豆……我兒子他是不是叫我……叫我爸爸了?”
陸喬倒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推了推土豆,示意他到韓律病床前。
土豆跑到他跟前,連聲叫了他很多下“爸爸”。韓律簡直要笑開了花,要不是他的腿還不能動,陸喬覺得他會奔下床來。
雖然只在五年前見到過韓律的父親,但他不苟言笑的形象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裡,以致於她在醫院裡碰見韓父,還是會感到緊張。
“孩子,我們對不起你。”韓父把她叫到休息室裡,開口便是這句話。
陸喬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吶吶地說:“沒有沒有。”
“都是我和他媽沒有好好管教阿律,讓他做出傷害你的事,致使你一個人生下小土豆,這幾年來你獨自撫養他,辛苦你了,都是我們一家對不起你還有小土豆。”
陸喬不知該說什麼好,所以就低垂著眼眸沉默著。
“阿律他醒過來之後原本想去找你,但是當時他的情況實在很糟糕,我和他媽商量了一番,就把他送到美國去治療。原本以為他已經忘記了你,但我們都沒有想到他還沒有徹底恢復就回國了,怕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打聽到你
訊息了……”韓父緩緩地敘述著。
陸喬靜靜地聽著他說,心中莫名的滋味。
就在她即將跨過心中的那道坎的時候,她突然頓住,又縮回了腿,靜靜地望著那道坎。她從別人口中得知了他對她的念念不忘,他也身體力行地讓她相信這一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