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輕女孩。她懷裡抱著一個大約只有三四歲,面板白皙得像羊脂,眼神飄零得像落葉的小女孩。
很漂亮,也很可人,甚至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小女孩。
滾在草坪上的吉米頓時放開何方,跳了起來,略微反常地拍拍身上的草屑,拉了拉自己皺褶的衣襬。
那是……
方旭珊愣了。
“這是我新請的保姆,至於孩子……”冉振鐸沉吟了片刻,“是振鍩的,我想,也許你不會介意,我們多一個需要愛,需要關懷的孩子!”狀呆醫弟。
她熱淚盈眶地點點頭。
這一刻,其實他們在哪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家人可以至始至終,永遠地在一起,有愛,有幸福,有他們彼此。
*
小園微有春意,盪漾在楊柳枝頭的綠霧,乍眼一看,好似一陣縹緲的細雨,把黯淡欲絕的過往和四年前那場滅絕人性,焚燬康橋別墅一切的罪惡,滌盪得乾乾淨淨。
這是一幢在廢墟上重新建起的別墅。
為了讓意料之外的孩子都能擁有自己的房間,新建的別墅佔用了不少花園的土地。
此時,在有限的草地上,一個頭發微黃微卷的女孩子,略顯焦急地站在草坪中央,凝視著通往別墅唯一的一條馬路盡頭。
今天家裡的人,包括兩個男孩子都去了墓園,唯獨留下她和幾個傭人,一起照看那個從四年前來到他們家,幾乎就沒開口對她說過一句話的小丫頭。
冉可人不悅地瞟了眼坐在遠端草坪上,另一個比她還嬌小的身影,打心眼裡不喜歡那個陰鬱的冉旭浩。
僅管她和自己一樣姓冉,僅管她的名字裡有一個和媽媽一樣的“旭”字,僅管爸爸媽媽從未明示過她的親生父母是誰,但可人也好,何方和吉米也罷,都清楚她是誰的女兒!
可人一想到這兒,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彷彿三年前,那隻差點勒死她的胳膊,現在還緊緊地箍在她脖子上。
兩輛車一前一後慢悠悠地在院門口停下了,可人連忙做賊心虛地閃身躲到洋槐樹後,腳上那雙不合腳的皮鞋,差點把身穿長裙的她絆倒。
率先從車上跳下來的是吉米,看著他目不斜視,腳不沾塵地衝進屋內。可人不屑地暗罵:哼!沒出息,沒義氣、有異性沒人性的東西,沒看到你迫不及待地要找的那個死氣沉沉的小丫頭,正在草地上坐著呢?
接下來,從車上先走下來一對父子,他們也許沒有血緣,但在可人眼裡,何方無論是帥氣的外表,結實的身材,還是沉穩的性格,都比吉米更像爸爸。
她知道,爸爸今天帶著何方去陵園見過他的親生父母了。
她想,何方回來後的心情,一定跟滿臉悲慼的媽媽和奶奶一樣。
果然,當爸爸扶著精疲力竭的媽媽,絨絨嬸嬸扶著奶奶徑直進屋後,何方還呆若木雞地站在院門外。
可人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滑稽的裝扮,剛滿十歲的腦瓜子自作多情地尋思著,這樣子能逗他開心,能讓他忘記,他還沒出生就逝去的父母嗎?
她哪裡知道,何方從一下車就看到了樹幹後,被風揚起的一片火紅的裙角。
“鬼鬼祟祟地躲在那兒幹嘛呢?你媽叫你回家吃飯了!”他把一隻手灑脫地插進褲兜裡,有趣地一揚唇角,旁若無人的樣子好似在對著空氣說話。
“胡說八道什麼呢?”可人撅著嘴從樹後走出來。一見何方瞠目結舌地瞪大了眼,想迅速轉移何方注意力的目的達到了,她遂拉了拉身上薄如蟬翼的裙子,嘶!
是裙子的面料太薄,還是她力氣太大,裙襬竟然真像蟬翼似的,被她齊生生地扯下一大塊!
她尷尬地拿著那截綢布,哭笑不得!
“你……”何方錯愕地嚥了咽口水,不知要用什麼詞來形容他看到的一切。
可人穿著兩隻無論顏色還是款式,都截然不同的皮鞋。一隻是紅色的扣帶尖頭皮鞋,另一隻是黑色的套腳皮鞋,而且還是男式的?!
兩隻鞋穿在她腳上不但古怪,而且明顯大了。因為一隻鞋跟高,一隻鞋跟矮,她微微傾斜的身子,看上去有點像搖搖欲墜的比薩斜塔。
更搞怪的是,她明明穿著一件合體的白色公主裙,外面又莫名其妙地罩了件薄紗般,像成熟女人睡衣似的吊帶紅裙。
世上絕對沒有比她穿得更古怪的人了!
裙角那隻粉紅色的凱迪貓怎麼格外的眼熟!何方老成地皺了皺眉,拼命壓住爆笑的衝動,可抽搐的嘴角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