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爆發了,她像一隻發狂的小狗狠狠地咬了冉振鍩的胳膊一口。
他不自覺地鬆開手,可人迅速從他身上滑下來。
葉流離本能地抬起手中的槍。
嘭!
這一槍,恰好擊中冉振鍩的腦門心。
他目光陡然凝固,搖搖晃晃地倒下去,“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我只想有錢,有地位,有人重視我……”
喃喃自語的咒怨還沒有說完,氣息已斷……
一年後,另一座城市的療養院,風和日麗的下午。
方旭珊獨自坐在一張靠背椅上,回憶著那天晚上後來發生的一切。
冉振鐸不敢相信地走到振鍩面前,蹲下來,看著死不瞑目的弟弟。一臉久久無法褪卻的悲切,說明他覺得他終是愧對旭姨的囑託,內心戚苦的想放聲大哭。
他不想讓振鍩死的,他只想讓振鍩在監獄裡洗清罪孽,和振錯,和他自己一樣重新做人的!
那時,走廊外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
是警察來了嗎?
冉振鐸來不及收拾頹廢的心情,瞪著兩個保姆和三個孩子,“全都給我閉上眼睛,進浴室裡去,不準出來,什麼也不能說!”
他不由分說地奪過她手上的槍,把槍上的汗漬和指紋仔細地擦了個乾淨。
“你要幹什麼?”葉流離喘著粗氣,瞪圓了雙眼。她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又要替她頂罪嗎?她不要,她不要……
“不許說話,難道你想讓可人和吉米失去母親嗎?”他震喝。
“可是……”她低泣。可人和吉米也不能失去他這個爸爸呀!
門口傳來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進來的人不是警察,而是周煜和古婧……
爾後,警局的檔案裡只留下這麼一段資料,冉振鍩,恒生集團的前董事之一,因涉嫌走私販毒等多頂罪名被緝捕,關押期間,收買看守後逃逸,最後,在恒生酒店內和同夥畏罪自殺。
一切就那麼結束了。
可她的噩夢還遠遠的沒有結束。她得了神經衰弱,整夜整夜地被冉振鍩的詛咒,像惡靈一樣纏繞著。
她還依稀記得女護士臨死前絮叨的兩個字,“孩……孩……”
振鍩和那個女護士有孩子嗎?她恨冉振鍩,可她無法恨那個不知活在世界上哪個角落裡的孩子。
那個孩子是男是女,還有其它的親人嗎?而那個孩子會因為她槍決了他的父母,而恨她嗎?
看著遠處的絨絨,細心地為一個坐輪椅上的男人,掖了掖毛毯。
她又會心的笑了,拋開內糾結的心結和無盡的懺悔,任由溫暖的陽光用嫵媚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
那是絨絨的第一個男朋友,一個在大學快畢業時因為車禍,而下肢癱瘓的男生。絨絨為了他,才會和振錯在一起的。
她從來沒愛過振錯嗎?可又為什麼遲遲地不肯跟振錯提出離婚呢?
遠遠的,一輛破舊的北京吉普駛進了療養院,一不小心又駛上了療養院綠油油的大草坪。
方旭珊又看到,療養院那個暗戀著振鐸的女園丁,又憤怒地衝了上去。
從車上走下來的振鐸依舊一臉無辜地舉高了雙手,向那個叫嚷的女園丁不停地說著道歉。
等他笑逐顏開地走到面前,旭珊突然歪著頭,發問起來,“你說旭浩這個名字好嗎?”這是她坐在這裡,凝神想了一個下午的名字。
“什麼?”振鐸不解。
“吉米一直沒有中文名,我在想他叫旭浩好嗎?”她目光澄澈,懇求的語氣裡,充滿了對冉浩東的愧疚和懷念。
“不好。不如叫旭雷吧!”冉振謙讓地提出。沒有什麼,比化解兩家的恩怨,承載他們未來的希望更能讓人釋懷的。
“咦!這兩個名字都好難聽啊!”倆人的背後,傳來吉米大驚小怪地反對聲。他像個小幽靈似的跳出來申明,“你們就不能給我起個有點創意的名字嗎?我還是喜歡吉米這個名字!”
“吉米的名字就像動畫片裡的小丑!”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何方,不遺餘力地打擊道。
“你說什麼?”吉米憤怒地撲過去。
“我看就叫旭雷吧!”振鐸把吉米的反對視如空氣,任由他們兩個男孩子針鋒相對地扭打在草坪上,“至於另一個名字,旭浩,不如就留給另一個孩子吧!”
什麼?這會兒,輪到方旭珊不解了。她直起身,看到從吉普車上,又走下來一個面板微黑,穿著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