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專案能給俄方帶來不錯的稅收,又能解決當地的勞務問題,他們為什麼不賣給我?何況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找外商開發礦產資源,我之前在車里雅賓斯克就已經收購了一座菱鎂礦。”
聽他說得這麼輕鬆,彷彿就是去超市買瓶醋一般,沈一一很是有點難以置信。紀小鄢見了她神情,又摸小貓似的摸摸她,繼續解釋給她聽,“其實也不是很容易。這個專案我已籌劃了近兩年。那邊的礦山開發與環評,都要由俄羅斯聯邦自然科學院來做,還要取得建築施工資質和俄聯邦的建設許可證,土地使用權也要俄方同意才能拿得下。如果沒有那兩位表兄,我不會貿然就去那兒投資。還有俄羅斯的黑幫一向很猖獗,沒有本國人護駕,外人哪那麼隨便就分得一杯羹。”凝眉思索了一下,他又緩緩道,“俄方還要求,鐵礦資源必須精加工才能出口,所以我下一步準備找有實力的鋼企,在赤塔州建鋼廠。”
沈一一“喔”了聲,“你自己怎麼不在那建鋼廠?”
“鋼鐵業運作起來太麻煩,一向我又只對礦產和能源感興趣,如果真要做,也是找運營良好的鋼企合作,可以避免走彎路。”又啜一口VODKA,他愜意地眯起眼。午正的陽光直照到頭頂,向南的風已經有些熱意了。男人陽氣重,比女人愛出汗,他剛剛又忙了那麼一大通,這會兒額角就見了汗。想都不想的他把衣襟捲上來,很隨意地擦了擦額角的汗,然後也不見他放下來,就那麼卷在胸腹處。
沈一一無語地看著他,心裡無論如何還是很驚詫,驚詫以外又十分十分地感慨。與紀小鄢相處這些天,她知道每天固定某幾個時段他都要跟不同的人通電話,有時用英語,有時是俄語,那是他在各地的助理們,偶爾居居也會打給他,不過電話通完也就通完了。哪裡像她外公和媽媽,兢兢業業守了紅葉十幾載,也不過經營著一份小產業。又如陸沛涵就職的公司和萬康,包括老闆在內的整幢辦公大樓裡,誰不是守時守點甚至加班加點地忙碌著?或許資本累積到最後,自有其隱然運作的方式與軌跡,蠅營狗苟忙著的不過是你不夠強,否則王石何來的悠閒去劍橋學划艇?說到底還是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富人的世界,她這個鄉下的土丫頭,哪裡懂……
見沈一一又不說話了,紀小鄢將杯裡最後一點VODKA飲盡,“赤塔州這個專案啟動後,一期建設預計為四年,其後至少可以運轉六十年。所以待這邊的事情完結後,如果妳不想留在這裡的話,我可以帶妳去那邊。妳想繼續唸書也可以,先念一年預科學俄語,然後我幫妳找妳喜歡的大學和專業。”
咬著嘴唇沈一一繼續默。難怪先前他提起要帶她去俄羅斯,語氣那麼輕鬆而篤定,原來他一早替她想好了。又或者,這就是他跟她說這麼多的目的與原因,他想告訴她的無非是:她以為的滅頂,於他不過是捱到時間,換個環境。
將空酒杯放在地板上,紀小鄢輕輕攬過她,“不過,我覺得妳不念書也可以,那麼累,不如留在家裡給我生孩子。”眉宇綻起半朵桃花,他說這個話題明顯比說他的鐵礦更興味,“我喜歡家裡熱鬧點。到時候也不為難妳,每三年生一個,生三個就可以。”手掌落在她肩上,他一下一下柔柔撫摸她,“我也該有孩子了,趁我還沒老,還能帶著他們一起玩兒。”稍稍頓了頓,他又低聲道,“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拋下妳——和孩子們。”
感動嗎?想哭嗎?她要的其實並不多,不過是有一個人,給她確定一點的堅守和承諾。不要說堅守和承諾都會變。這世上又有什麼不會變?若因此我們就停下愛人的腳步與信念,生活如何繼續?希望亦盡皆成為虛妄。
用力逼退眼眶裡的熱辣淚意,沈一一小聲嘀咕著,“誰要給你生孩子……”
紀小鄢沒有再逗她,只沉沉笑聲迴盪在胸腔。也是要到這時候,沈一一方看到,他捲起衣襟下無意露出的腰和腹。那堅實迸發的肌肉,巧克力一樣涇渭分明,凸起與凹陷,鼓賁與溝壑,一格一格並列收攏於緊窄勁瘦腰身,在腹部兩側形成完美誘惑的人魚線。沈一一一向自問算不得色|女,此刻卻極有捂鼻的衝動:她怕,怕自己一旦不小心飈鼻血,那人可就丟大了!
於是難得翹班的陸沛涵回來時,入眼的就是這樣囧囧有神的一幕——男人坐在廊下地板上,閒散微露一截小蠻腰,女孩兒半羞半澀靠著他,一臉的扛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讓紀大叔露了露小蠻腰,接下來讓他露點啥捏?:)
然後就是,咳咳,這文我慢慢寫,大家能夠容忍的話,請表急哈;我儘量保證一週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