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前,直到腳下忽地一絆身子驀地裡一歪,這才停了下來。紀小鄢趕緊扶穩她,又急忙問她有沒有崴到。她不答,他便矮身察看,先逐只捏了捏她足踝,又順時針緩緩旋了幾下,她倒是沒呼痛,只在他輕輕旋轉她右足踝時,短促壓抑地吸了吸氣。那就是崴到了,紀小鄢想。站起身他想問她還能不能走?話到嘴邊才發現,她在默默地流眼淚。
不是沒有看過別的女人哭,紀小鄢亦非第一次看沈一一哭,然他再沒見過一個人,亦沒見過沈一一,像今次這樣流那麼大那麼圓的淚。就像中文書上常寫的斷線珍珠般,一顆一顆地滾落。而她只是默默的流淚,臉上並沒有悲傷,她甚至連啜泣聲也沒有,彷彿她流淚只是淚腺受到了刺激,完全與情緒無關聯。
她越是這樣紀小鄢越著慌,翻出手帕他一邊輕輕拭抹她的淚,一邊抱她在懷裡,“好了好了,哭出來就好了。”他用哄小嬰兒般的柔軟聲氣哄著她,又問,“腳痛不痛?一會我背妳回去好不好?”
沈一一不答,亦不動,當向下的光和向上的黑在虛無的高度不期而遇,往來車輛的前照燈與濱海路兩邊明黃色的街燈映照在她臉上,之前手撕仇人時的熾焰已熄滅,此一時的她,唯餘冷卻後的頹萎,美、她依然美,卻美得像具沒有熱力的瓷娃娃。
“一一,”紀小鄢急語,“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已經!我們不要再記著那些不開心的人和事了好不好?一會兒我帶妳出海。我們在海上多住幾天,把這裡的一切統統都放下,好不好?”
見沈一一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