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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

沈一一毫不猶豫毫不手軟地一掌摑向殷朵兒。她個子原本就高出殷朵兒,又穿了陶陶新買給她的小高跟鞋,身量上高出殷朵兒整整一個頭;這一掌又集聚了她所有的恨,故而胳膊掄圓了從上至下大開大闔地一巴掌呼過去,殷朵兒被扇向一側的半邊臉,眼瞅著由紅至腫印上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在場諸人一時都有些呆。殷朵兒亦是呆了呆,旋即殺豬一樣的尖叫愈高亢,“妳這個賤|人!妳竟然敢打我?妳有什麼資格打我!我……”右手抬起,殷朵兒欲還手,卻是又一聲響脆的“啪”!——沈一一在她右手尚未抬起之際,已然反手又狠狠摑了她一掌。

血液如同在燃燒,捲起熾浪沸騰著她所有的細胞。那麼多的恨,那麼多的怒,那麼多的絕望在奔湧,她真想像她毀了她一樣也毀了她!從生以來即蟄伏的魔鬼於此刻復甦了,惡層壓著惡,夢屠殺著夢。重重陰霾重重逼近,重重逼近的陰霾下唯剩意識驅策著身體與語言——

摑完第二掌,沈一一兇獰地緊攥住殷朵兒欲揚起的手,說出來的話字字清楚句句誅心,“妳才是賤|人!”她對殷朵兒切齒道,“為了男人,妳竟然去當陰損的舉報者。為了男人,只是一個男人,妳害得我要揹負一生的汙點與案底。妳毀了我。而我只是打了妳兩下。真是便宜了妳,不是麼!”

牙關緊緊咬在一起,她像站在舞臺中央追光燈圍繞下的復仇女神,憤與恨使她綻放出奪目又璀璨的光芒——美,她真美,美得豔光四射,像下一秒就會湮滅……“其實我何嘗不想也毀了妳。可惜我沒有那個能力、有也做不到。那就用我這一生最大的惡意來詛咒妳吧、殷朵兒!——這一生,無論妳有多努力,又使出怎樣下|賤卑劣的手段,妳都將永遠得不到妳愛的人!”

殷朵兒終於崩潰,用沒被她攥住的另一隻手捂住火辣辣的臉,“不是我!”殷朵兒大哭,“是裴炯他媽!是他媽媽討厭妳。聽說妳又見到了他,怕妳再次勾引他。說紅葉就是個暗|娼窩,明面上是做生意實際專做些上不得檯面的勾當,讓我給稽查大隊打電話,說妳們沒有問題才有鬼!”

一旁裴炯抖如篩糠。殷朵兒哭得更加歇斯底里,“我沒想過要毀了妳,雖然我那麼那麼的討厭妳!聽說妳有可能要坐牢,我也很內疚。但偷電又不是我讓妳們去偷的,是妳們罪有應得關我什麼事!”

……原來,是這樣……

不知不覺間,沈一一鬆開了桎梏殷朵兒的手。

殷朵兒雙手掩面號啕大哭,“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壞。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才能留住裴炯的心……”

殷芳兒寒著臉上前一把薅住殷朵兒的肩,拉了她即往外走。

沈一一沒有阻止她姐倆,旁觀諸人亦未有人阻止她姐倆。卻在她們將將走到門口時,沈一一忽而省過神似的喊,“殷朵兒!”

殷朵兒仍在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聽到沈一一叫她,倒也止了步,只是沒回頭,單隻站那兒抽抽噎噎地哭。殷芳兒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微擰著眉,滿臉不耐地忍耐。

靜靜望著殷朵兒,沈一一的聖母心翻騰了大概一秒鐘,一秒過後她還是決定不放過她;復甦的魔鬼在歡唱——“殷朵兒,”她再次清晰地叫了她的名,冰冷語調令被叫者驚懼莫名。她說,“妳真的如妳所言的那麼愛裴炯嗎?”

微微搖頭她輕笑,“我看,妳更愛的是妳自己吧?因為如果換作我是妳,即便那通舉報電話真的是他母親指使我打的,我也絕對絕對不會說出來。如今妳毫不隱瞞地說出了真相……妳,有沒有想過,裴炯以後怎麼辦?”

聽到她的話,幾米開外那個曾經傲慢不可一世的女孩果然愈加崩潰了,身子劇烈顫抖,殷朵兒只差沒軟倒委頓在地。沈一一卻覺得不夠不夠還不夠,她既已在地獄,憑什麼要任人逍遙?由此緩緩踏前幾步,她視線緊緊鎖住殷朵兒續道,“妳毀了我還不夠,還想把裴炯也毀了是不是?又或者在妳一貫的取捨裡,誰也沒有妳的愛情重要是不是?而當愛情不復得男人不可留,妳的‘清白’便躍為順位第一重要是不是?所以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妳做起來毫無負擔和掙扎。關鍵時刻,口口聲聲愛著的人的母親,也出賣得聲高氣壯!”

再近幾步,她在殷氏兩姐妹身前半米處站定,尖尖下巴揚起,她冷冷睥睨的眼神滿是不屑,“我不是沒見過裴炯的母親,以我對她的瞭解,她至多是啟發啟發妳,絕不可能明示妳。但就像《浮士德》裡的梅菲斯特說,‘惡,就是我本質的屬性’;浮士德明知這一切,還是心甘情願將靈魂交給他。——殷朵兒,選擇權從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