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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溫子楚笑而不言,看得樂時摸不著頭腦,待過了對面垂花門他才斟酌出話來,道:

“那時候穆侍衛待我教訓了她一回,我量她不敢再作案,估計實在是沒錢可花才來咱府上做事的。既是個姑娘家,找錢也頗不容易,眼下沒出什麼亂子那就罷了。”

“我說你啊……”樂時抿了抿唇,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下結論,“你就是閒得發慌了,沒事找事兒。”

……

溫子楚走遠不久,穆信這才抬頭,剛剛側過身,卻驚見那旁一對清清澈澈的水眸望向自己這邊,眼底那挫敗失落和無力之感交織在一起,複雜得難以言喻。

初然恨不得仰天長嘆,偏偏又著實找不得出路,她沒氣力的聳聳肩,幽幽道:

“哎……怎麼又是你?”

他還沒說話,這倒先嫌棄起來了?

穆信揚了揚眉,略略掃著她這一身打扮,冷然出聲:“你如何在這裡?”

初然垂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撓頭道:“你不是看見了嗎?我這是府裡的丫頭,不在這裡在哪裡?”

穆信不覺皺起眉峰,搖搖頭:“你到底什麼目的?”

“找錢啊。”她回答得極快,“不然能怎麼?”

穆信眼神懷疑,警惕地握緊手裡的寶劍,對她此言不置可否。

“作甚麼?”初然收了好臉色,也沉下聲音來,“你們當官的要我們做賊的改邪歸正,如今我正正經經幹活兒,你卻又不信我?那你要我們怎麼活啊!”

約摸覺得她這話也有些道理,穆信漸漸緩和下表情來,眉上卻並未松展,只上前低低對她威脅道:

“莫想玩什麼花樣。否則,我定不饒你!”

他語氣清寒,聲音嚴厲,神色狠絕,就像那門神鍾馗,凶神惡煞的,直把初然嚇得頻頻後退,連半句話都抖不出口來,不過細如蚊蚋般點頭應著。

“明、明白了……”

穆信看她這般,心裡暗歎,卻是微微頷首,問:

“走哪裡?”

初然連忙回答:“千水閣。”

“……”他往北側一看,轉身說道:“跟我來。”

“哦……”

初然自小認路能耐不強,以往跑人家房裡偷東西都走屋頂,一覽無餘倒還好,一旦進這大戶人家的院子裡不消片刻就昏頭轉向,不辨南北。

早間陪同個丫頭出門採買果子,不想回來時候那丫頭卻被王妃支走傳話去了,叫她一個人拎四籃子水果去放東西,這會子沒人領路她當然找不得道兒,東轉西轉未碰見個問路,怎料得就遇上上次被她偷了的溫大世子。

說來這廝的確是她命裡的災星,一個月前因為偷了他被穆信追著滿城的跑,傷了腳不說,最後還得把錢原封不動地歸還,如今又因他自己要受穆信的氣,看他臉色……想想便感到無限悲哀。

可偏生她技不如人,又打不過人家,想嘴上逞能,對方又愛理不理,軟硬不吃的對手是最麻煩的……真真失敗透頂。

初然沒精打采地跟在穆信身後,內心是實在不願意對此人服軟的,可不識路也沒辦法。於是痛定思痛,她狠下決斷,等有了閒暇一定得治好這暈路的病才是……

正胡思亂想間,前面的穆信餘光瞧得她左右手不止分別提了一個籃子,臂彎間還又挎著一個,走路格外不便,他未及多想停下步子來,攤手過去。

“給我。”

初然頓時一怔,沒弄清他意思。

“幹、幹什麼?”

穆信也沒耐性跟她解釋,只重複道:“東西給我。”

“作甚麼?”初然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反是抱著籃子退離他遠遠兒的,“我又沒給果子下毒。”

穆信越挺越離譜,索性幾步走上前,不由分說就自她手裡奪過籃子來拿於手中,繼而仍舊背過身一言不發的走路。

……

初然在原地裡呆了呆,愣了許久才跟上去,嘴裡嘀咕道:

“說句幫忙,又不會怎麼的,這人的性子當真是古怪得緊……”

*

五月裡百花飄香,夏意濃濃,楊柳鬱鬱蔥蔥,蜂飛蝶舞,鳥啼樹梢,暖陽普照,如佛光拂地,正是宜人氣候。

汴梁街道上此刻仍舊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熱鬧繁華,只略略較平時不同。只見得路上行人大多朝街前一處走去,再定睛往那邊瞧,乃是這當朝溫王爺的府邸,硃紅大門大敞開來,門庭若市,那立於門前的小廝面上帶笑,點頭彎腰地迎著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