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位林小姐,那可是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兩年前在去廟裡敬香途中被歹人劫持,幸而穆信路過將她解救,自那時起她閒來無事就會往王府走幾趟,不是送香囊就是送劍穗,就差沒把自個兒給送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傾心於穆信,故而每回他們倆獨處時,旁人都會很識相的避開。
想到這裡,溫子楚禁不住笑了起來,有些幸災樂禍:“你不懂,這是穆信命裡的桃花劫。”
初然微微皺了一下眉:“什麼桃花劫?”
“瞧不出麼?那林大小姐可中意他了,你再等等,馬上她就要送東西了,猜猜這回又是什麼……”
溫子楚倒是對穆信這等私事十分感興趣,抱著臂在遠處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隔了一根樹枝,眼見那林小姐從懷中掏出一抹明黃,他臉上難掩失望。
“又是劍穗。”
小軒外,微風輕起,落葉紛飛,林非雪將劍穗攤在手中,美眸中隱隱透著澀然,猶豫了許久,才道:“穆大哥,我知道尋常東西你必定不會喜歡,這根劍穗是我親手編的,特意挑選了孔雀翎毛和絲絨,娘說這樣能有庇佑之能……但願你帶上它,出行時我也心安些。”
穆信低頭盯著那劍穗,神情複雜,一時也不知該怎樣回答才好。
林非雪瞧他沉默不言,只怕又是在等溫子楚過來解圍,她忙催道:“穆大哥,你就收下吧。”
“習武之人,向來是不喜帶劍穗的,這位小姐恐怕是獻錯了殷勤。”
身後一個聲音乍然響起,她嚇了一跳,忙回頭,對面的桃樹後溫子楚和一個從未見過的姑娘一前一後的走過來。
“世子。”畢恭畢敬地給他行了禮,目光移到初然身上,林非雪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也不知她是什麼來頭,最後只遲疑著:“你說習武的人,不帶劍穗,那劍穗此物生來又有何用?所謂劍穗,不正應該是掛在劍上的穗子麼?”
“非也非也。”初然搖頭晃腦地走到她跟前,說得十分正經,“劍穗這種東西,掛著也就圖個好看,實用並不很大,那真真兒的何人打起來,穗子左搖右晃的,擾了視線又影響耳力,都是些武功不怎樣的人才帶這勞什子東西。”
她這話聽著倒是有道理,林非雪已有些相信:“當真?”
“一看你就不像是練武的。”初然瞅都沒瞅她,轉過身信口胡謅,“劍又分文劍和武劍。所謂文劍呢就是舞劍之人用的,這種人大多是文人,舞個劍跟鬧著玩兒似的,有氣無力,就為了跟人顯擺顯擺,然後再傷春悲秋吟幾個詩詞什麼的;武劍就不同了,行走江湖真刀真槍與人拼的,都是使的武劍,那哪兒有這花裡胡哨地穗子?劍上也不曉得沾了多少人的血,染到穗子上還得自己洗,用壞了用丟了還得換,哪兒來這麼多閒錢呢?”
她這一口氣胡說八道的話,穆信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那林小姐倒是越聽越深信不疑。
“那你說,我該編個什麼才好呢?”
“嗯……”初然偏頭深思了小會兒,認真道:“你方才不是說想要個庇佑祈福之物麼?這還不簡單啊,繡花女工會不會?”
林非雪忙道:“會。”
“會就更容易啦,你回家去繡個瑞獸圖,貔貅龍龜,又招財又辟邪,寓意多好啊。”
“貔貅?!……”林非雪咬了咬下唇,“會否太複雜了一些?”
初然理所當然的答道:“這是必須的啊,用心做的東西那才珍貴呢,劍穗香囊的,穆大人自然看不上,待你繡那貔貅龍龜回來,他還捨得不收麼?”
穆信聽她越扯越離譜,急忙出言解釋:“我……”
他才吐了一個字,初然就打斷道:“穆大人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對吧?”
他無奈搖頭:“穆信不過一介武夫,不值當拿這些東西。”
說話間,初然悄悄對那林非雪使眼色,小聲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後者十分敬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穆大哥儘管放心,非雪定會用心繡的。”
“林小姐……”
“我先告辭。”
溫子楚遙望著林非雪急急遠去的背影,口氣不可置信:“該不會真的趕回去繡花兒了吧?”
“兩隻瑞獸,這可得繡到過年呢。”初然雙手抱臂,笑得一臉無賴,“估計耳根子能清淨許久了。”
穆信看他倆的樣子,一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們也不該這般戲弄她。”
“我戲弄她?”初然回過頭來,氣道,“說來我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