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怪風突然颳了起來,吹得眾人皆眯起一眼睛。僧遙用袖子擋了擋,隱隱約約看著有兩人一前一後地從風口裡走出來,還沒等風停就聽見一聲低笑。
“冤家,你在建康城裡逍遙久了,莫不是忘了我還在龍嶺吧?”原來走在前面那人竟是印一。
褚心聽見印一的聲音,登時臉色鐵青,待她看清印一身後的人,神色更是不善:“阿陽,到我身邊來!”
☆、威脅
印一輕輕掃了眼褚心,一隻手搭在戚陽的肩膀上,像是與之談笑風生:“戚陽,你的國師大人喚你,你可要過去?”
戚陽低垂著眼簾,雙目無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連褚心的聲音也沒喚起他內心的一絲波瀾,就像一具真正的木偶,任憑印一牽絲擺佈。
對了,就是這樣的反應。印一勾了勾嘴角,滿足地看著褚心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眼看著他準備的巨大驚喜就要展現在褚心面前,他的心上就跟貓爪子撓似的癢。
戚陽的出現打亂了褚心的全盤計劃,眼看著她就要逼迫僧遙自散魂魄,印一卻脅迫著戚陽不知從哪冒出來。若不是她還能感應到戚陽的魂魄,她還以為戚陽已經遭到了不測。
但眼前的情形並不樂觀,褚心千算萬自沒料到印一還敢私底下留一手,不知用什麼手段把戚陽控制住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褚心冷哼一聲,到底沒有動手,但凡印一手上的人不是戚陽,哪怕是家主,她也能眼都不眨地將兩人就地格殺。
褚心能到今天這個位置,與她的軟硬不吃有著莫大的關係。
“你我認識這麼我年,你也應該知道,威脅我是最沒用的辦法。”褚心說道,她的聲音低沉,帶著重重的威壓。
印一聞言挑了挑眉,褚心的反應讓他的把握又大了一些,他笑道:“自你之後,我便從來不強迫任何人,故事是他自己要聽的,那個地方也是他自己要去的。我?只不過……做了一個引路人。”
褚心沒有理會他,而是看著戚陽的眼睛,皺著眉頭命令:“阿陽,那邊危險,到我身後來!”
以往褚心露出這種表情,都會讓戚陽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令褚心動怒,失她離自己而去。可今天戚陽看到褚心這模樣,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唇,表示自己並不是死的罷了。
“你竟敢……”
褚心的話沒說完,只見眼前一道金光閃過,她下意識一鞭揮過去,只感覺打中了什麼東西。再看戚陽的方向,印一已經被震飛三丈之遠,戚陽身後僧遙用手死死扣住他的命門,從嘴角流下一道鮮血。
“受我全力一鞭,任憑你法力多高強,也不會好受。”褚心手中長鞭的紅光若隱若現,聲音陰冷得像從地獄裡傳出來,“放了他,我讓你和陸長淵死個痛快!”
“讓我們死個痛快?”僧遙冷笑,手上的力道更重,令戚陽疼得悶哼了一聲,“若你不想和戚陽永別,就馬上催毀蝶母,我還能留住他的魂魄。”
印一這一下被僧遙撞的不輕,感覺嘴裡一陣腥鹹,咬牙嚥到肚子裡,才支撐著地爬起來,強笑道:“你呀,還是這麼著急。”
僧遙沒功夫管他,看著臉色陰沉沉的褚心說道:“呵,你既不受我威脅,我和長淵黃泉路上多個伴,也算知足了!”
僧遙的模樣看上去不像在說笑,她指間一團金光耀眼奪目,臉上的冷意卻讓人如墮冰窟。
褚心知道,即使是以梁木製成的偶身,也無法抵擋這一擊,如果僧遙一掌下去,原本就脆弱的靈魂,就會立即煙消雲散。
印一含笑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本來打算親自做這一切,如今有人代勞,對於他來說何樂而不為?
“褚心,再不出聲,你的小面首就要魂飛魄散了。”印一觀岸觀火,現場發生的事情似乎完全不關他的事,只如在臺下看戲一般,催促著臺上之人繼續把戲往下唱。
“慢著!”褚心的聲音急促,趕在僧遙掌風落下之前,及時挽救了戚陽的性命。
戚陽閉著眼睛,已經抱了必死的心,聽見褚心的聲音,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像是有些觸動。但等到下一刻,他睜開的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神又如死水一樣寂靜。
褚心在喊出那兩個字後,神色再也不如往常,看著戚陽的眼裡多了絲疲憊。她不再多言,以極快的速度結了個手印,打出一道紅光將蝶母的全身罩住。沒有任何反應的蝶母突然痛苦地掙扎起來,隨後被紅光鎮住,陸長淵身上的藤蔓隨即消失不見。
僧遙見狀打出一道金光,把戚陽拋向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