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哥哥才和朝安姐鬧了個不歡而散。想想也是,如果她是為人父母,自己的獨女為著一個消失了四年的人憔悴至此,是該給他個下馬威。可是哥哥還是不該這麼輕易放棄。
安笙想著再勸勸哥哥,但是身邊的安簫卻已不知去向。
安簫已經躲到衛生間裡抽上了煙。他並不經常抽菸,只有偶爾無法做出決定的時候才會抽上一兩根。就像那時候他還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拳壇裡一樣。
那一日,他以為是和往常沒有任何不一樣的一天。早起熱過身之後他便慢跑著往地下拳館跑去。他一直單純地迷戀著打/黑拳的生活,血腥、暴力,但是足夠刺激,可以令他亢奮。
這家地下拳館是兩個地頭蛇共同經營的,平日裡的比賽倆人自然是毫不相讓,但是一逢到可以大撈一把的比賽,倆人總是沆瀣一氣,提前定妥了比賽結果,吩咐各自的拳手按照結果打場表演賽。
他平日裡最不喜歡的便是這一類的表演賽,但是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也無錢的小夥子,少不得要給自己的老闆一點面子。更何況他才到這一圈兒混,還沒站穩腳跟。
他一路揮著拳到了地下拳館,場子裡已經坐滿了人。
嗬,看今天這陣仗,又該有好戲了。
他才是個黑拳新手,所以進場的時候並無甚呼聲。
但是有兩個人是例外的。他們揮著拳頭自信滿滿地進場時,全場人聲鼎沸,他們的名字則被人聲頂上了雲霄之外。
他想有朝一日,他也一定會成為王牌選手,一定會享受到這樣的歡呼聲。
幾場比賽過去之後,場子越來越熱了。但是他卻遲遲沒有等到老闆的吩咐。難道今兒個不準備安排自己上場比賽了?越往後的比賽,拳手便越厲害。這會兒再不安排他上場,今天怕是沒機會了。
他坐在場邊有些心焦,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老闆身邊的小弟過來招呼他去見老闆。
他激動難耐,看了這麼多場比賽,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只是,誰知道噴雲吐霧的老闆卻冷漠無比地告訴他,“待會兒的比賽是今天的最後一場,你上。比賽結果,已經商量好了,對手會讓著你,會故意輸給你。”
他好似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分外掃興。
豈料老闆的吩咐並沒完,“你下點狠手,直接揍死他。”
他的身子頓時僵住了。地下拳壇裡,拳手倒地不起的現象並不少見。可現在,竟然有一個人要在他的拳頭之下倒地不起嗎?
他的身子顫了顫,不知該說什麼,只會下意識地吞口水。
老闆盯著他惡狠狠地說道,“他活下來了,你就給自己備好棺材。”
他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頭皮發麻,好半天才知道開口問道,“是誰?”
老闆口中的名字落地的時候,他的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
是他,為什麼會是他?
就在剛才,他還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志得意滿地走進了拳場。可不久之後,他竟要……
他是認識他的,畢竟地下拳手的身份都很尷尬,在這兒能認識的人也只能是每一日搏命的對手罷了。那個人是這些形形色色的地下拳手裡唯一一個歡迎他加入的人,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目標。他一直想象著有朝一日可以像那個人一樣贏得全場的歡呼。但是這一切難道就要戛然而止了嗎?
他斟酌著字句,“為……為什麼?”
“棄子罷了。”老闆的表情始終看不分明。他卻被旁人趕了出來。
上場前,他蹲在場邊一連抽了好幾根菸,一直抽到嗓子裡煙熏火燎,但是他的身體卻仍舊哆嗦個不停。
☆、第五十八章 你要的幸福我給不起
寧朝安向公司請了長假,一個人悶在房間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寧爸爸和寧媽媽都頗為擔心,請來了家裡的長輩和寧朝安的朋友,輪番上陣勸說這個死心眼的姑娘,但是收效甚微。
房間的裡窗簾被寧朝安拉得嚴嚴實實的,她就抱著雙膝坐在那片黑暗之中,像一隻找不到光亮的飛蛾,不知道何處才是自己的出路。
是,這四年裡,她的確是心甘情願地給自己織了一張繭,但是在那張繭裡的時候,她至少是開心的。她每一天都抱著過去的美好回憶活著,可是,當她以為她可以破繭成蝶的時候,安簫卻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許多對於寧朝安而言彌足珍貴的記憶,他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不僅如此,他似乎壓根兒不想再和自己多往前走一步。
前些日子,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