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的頭垂得低低的,乖順無比,甚至還不露痕跡地往後挪了挪。
“問你話呢……吱聲。”容初不大耐煩了。
自己的家教、自己的女人經好似到了這個女人跟前全都變成了泡沫,一碰就破。
安笙依舊一聲不吭,又往後挪了挪。
容初心裡發笑,鬱積著的火氣竟莫名其妙地去了一半。
眼前的這個女子,容初直到現在還不知她姓甚名誰,但是她曾經近在咫尺的睡顏卻在腦海的深處清晰了起來。
容初好似中了蠱一樣,右手竟直愣愣地衝著她伸了過去。他想托起她的下巴,好借路燈的光好好看一看她的模樣。
安笙瞥見了他伸過來的手,不知中了什麼邪,一個右滑步輕巧地避開了。她雙腿稍彎曲了些,腰下沉,右手迅速握拳,一記擺拳穩、準、狠地擊中了容初的左臉頰。
KO!
容初華麗麗地又飛了出去,落在了一灘泥水裡。
他的左臉頰火辣辣地疼著。
他欲哭無淚,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當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時,安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幹了什麼好事。
她吞了一口莫須有的唾沫,趁著容初還沒從泥水塘裡爬起來,便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了。
她的疲憊一掃而光,卯足了勁兒往家跑去。
聽到門鎖咔噠一聲時,安笙深呼吸了一次,自己可算是把那個災星甩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道,“莫怕,莫怕。”
老屋子裡,她粗重的呼吸聲來來回回地敲打著她的耳膜,疲憊感重新捲土而來,可她卻莫名地高興了起來,心裡的潮氣也好似逸散得乾淨了。就連準備隔天的午飯時,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她竟一直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
今兒個本是容初重出江湖的日子,他心裡可沒那玄乎的陰溼感,高興得很。但現在,他確確實實是溼了一條褲子,也溼了自己的心。
他真是追悔莫及,自己怎麼會有閒情逸致來招惹這個暴力女的呢?這不是閒得蛋疼麼?
他無奈地從泥水塘裡爬了起來,褲子已經掛了彩,慘不忍睹。
而那個暴力女早已經跟個兔子似的跑得沒影兒了。
容初對著後視鏡可憐著自己的左臉頰。
這個女人可真是不懂何為憐香惜玉,竟能對著自己的左臉頰下得去手,而且還是接二連三地下手。
呸呸呸!烏鴉嘴。
自己已經是接二地被她揍了,可不能再連三了。
容初邊驅車回家,邊小心翼翼地揉著自己的左臉頰。
這下樑子可結大發了,我容少會是不記仇的人嗎?你可千萬得給我等著。
哎,等一等,好像哪裡不對勁兒……
容初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半晌,終於咂摸出了哪兒不對勁兒。
他居然到現在還不知那個暴力女姓甚名誰,更不知道她的任何聯絡方式。
真是陰溝裡翻船。
容初悻悻地嘆口氣,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臉頰,少不得又得閉關好幾日了……
☆、第十二章 眼裡心裡只有你一人
容初又得閉關了。
他給系主任打電話請假的時候,年逾半百的老頭氣得鬍子都翹上天去了。
“容初,你就不能稍微有點兒上進心嗎?”
“能。”容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隻手舉著電話,另一隻手拿著冰袋在敷臉。
“既然能,你做什麼又要請假?知道為人師表怎麼寫嗎?”老頭痛心疾首地噴著唾沫點子。
容初偏偏就喜歡看這個老頭著急,“為人師表我還是知道怎麼寫的,我又不是文盲……”
老頭恰好喝了口茶潤潤嗓,正準備繼續說教,卻被容初氣得嗆著了。
“你你你……你好自為之。”主任的這口氣好容易才順了過來。
“嗯,您注意身體。”容初的話說得畢恭畢敬,一臉笑容卻戲謔得很。
主任卻一點兒也不買賬,冷哼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這老頭兒越來越傲嬌了……”容初自言自語道。
臨近飯點的時候,容初的肚子開始咕咕叫喚了,也不知道林恩那個丫頭今天會不會給自己準備千張結紅燒肉。
容初口水四溢的時候,嘭嘭嘭的敲門聲一下一下地傳來了。
容初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拖鞋也沒來得及穿便跑過去開門。
千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