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軒拎著一袋花花綠綠的藥膏進來的時候,程瑾已經恢復了常態,低頭整理著堆成小山的檔案。
“程瑾。”他的聲音有些啞。不知道是因為哭的太多了還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
她紅腫的眼睛從一堆亂七八糟的紙堆中抬起來看向他的時候,他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那是他的女人嗎?因為他一切亂七八糟的事弄成這副模樣。
“手伸出來。”他坐下來,翻出藥膏,一盒盒地給她往上塗。
“塗那麼多什麼啊!”她急急地叫起來,這已經是第三瓶了。再這麼塗下去,她的手就不知道要變成什麼顏色,變得多腫多難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四篇
魏承軒緊緊拽住程瑾的雙手,還是一層一層地給她上藥:“這是護膚的,我問過了,燙傷後消腫和幫助面板恢復最好了。”
這個呆坐在他身邊的女人一時沒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抽出手掌,用力地擁抱他。他身上的溫度還是那麼熟悉,味道還是那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這個從大學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這個她從來不曾注意過的卻默默關注她這麼久的男人,這個她心動心痛想要惺惺相惜過一輩子的男人…此刻,她就靠在他的懷裡。像手足無措的孩子抓住了大人的衣角,像漂浮了很久抓住了最後一個浮萍。他就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拉著她的手,手心的溫度恰好傳到她的心裡。
她蹙著眉:“去哪?”
“到了就知道。”
可是車子行進的方向太過熟悉,街道上的一棵棵行道樹都彷彿能喊出名字來,甚至是公交車停靠的每一個站臺,她都能不假思索地報出名字。
車子開進小區門口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驚訝。她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地方真的就是她的家,她不敢擅自揣測他的心理,但是心卻砰砰地跳動著。
林如風看上去已經在家裡等了很久,手邊的報紙已經翻到了最後一版。她摘掉老花鏡,抬起頭來看著這兩個像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孩子,嘴角輕輕上揚。
“回來啦。”平淡的語氣像是跟每天都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女兒和女婿說話一般。
魏承軒突然鬆開她紅腫的手,與她面對面。她看見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下面的字字句句才落在她的心間:“程瑾,下面我說的話,希望你聽清楚,因為我可能不會再說第二遍。”然後她有些惴惴不安地抬起眼眸望進那潭泛起波瀾的湖水。
“我們認識了六年,卻才在一起半年多的時間。我可以說喜歡了你六年,雖然中間有些插曲有些不愉快。我從沒想過會和你在一起,也沒想過我能帶給你幸福。但是這個世界奇妙就在於此,我曾經以為能給你幸福的人最後只給你留下傷害,我曾經以為如果我要照顧一生一世的人不是你那是其他的誰我也都能夠接受。我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大多都讓我,讓你感到傷心難過甚至是絕望。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我老是頂撞他,忤逆他,老是覺得他給我安排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除了你之外。現在他離開了,我才發現,失去一個摯愛的人有多難過。現在在這個世界上,你就是我最愛的人了,如果我狠心一點,如果我固執一點,如果我…放你走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今後的生活,所以,程瑾,你願……”
程瑾熱淚盈眶地接過他的話:“魏承軒,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我會一直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就算你拼命趕我走,我也會死皮賴臉地呆在你身邊!你趕不走我了!”
魏承軒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紅,他開啟準備了很久的紅色絲絨的盒子,拿出裡面的戒指給她戴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林如風側過身,擦掉臉上的淚水。這一切的努力和付出總算沒有白費,老魏,你在天上可以安歇了。她輕輕地嘆氣。
這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撕扯著現實中的每一個人,卻好像怎麼也扯不斷。在最後一刻,她不知道是誰先鬆了手,是誰承受了比較多的痛,但所幸的是,最後他們都那麼幸福快樂,也沒有人再提起那些痛苦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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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軒急急忙忙地拿了戶口本就要和程瑾去民政局登記。
他幾乎是一口氣處理好公司交接的所有事物,然後又訂了機票、檢視了最佳蜜月路線,帶著程瑾去歐洲旅行結婚了。
其實他是想在自己集團旗下的酒店擺流水席,讓這個城市所有人都知道程瑾是他魏承軒的合法妻子。只是程瑾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