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詩,有關‘君生’與‘我生’。那時我總是不大清楚誰先誰後,因為這個,我在默寫考試中丟分的次數數不勝數,當時語文老師就半開玩笑的對我說,再搞不清楚這個邏輯關係你將來肯定會遭報應的,我不確定後來發生的事是不是可以勉強算作被其言中,但後來,我似乎讀懂了這首詩——無論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抑或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都是人生那無可奈何的悲涼。陰差陽錯,是這世上被老天所導演的最無情的悲喜劇。”
——司挽溪
拎著大大小小的清潔用品,司挽溪走出澡堂往宿舍走,頭髮還有些溼,她乾脆將有些擋眼的羽絨衣帽子扣在頭上。走到北服務區的時候,忽然想起前天落在凌然家的鑰匙,便掉頭往不遠處的10A#宿舍樓走去。
事實上,她並不是個丟三落四的人,可,怎麼會。。。。。。
或許,連司挽溪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各種東西落在凌然那兒。
墜子,檔案,鑰匙。。。。。。還有一顆未老先衰的心。
想到這兒,司挽溪的臉紅了紅,做賊似的抬頭看看四周是否有人看她,又低頭暗罵自己,明明不是什麼文藝範兒的小青年幹什麼這樣悲春傷秋,真是不知羞啊不知羞。
但,她還是甜蜜的笑了笑。
那天早晨,他們一起吃了早餐,還一起出去打了一會兒籃球,回來之後,他去做中飯,她則是在那間熟悉的書房裡幫他把實驗報告寫完了,剛回國時兩人見面的那種尷尬很是奇怪的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道橫在她與凌然之間的鴻溝似乎正在慢慢填平。
快到凌然宿舍樓下的時候,司挽溪看到宿舍門口圍了一圈人,以她的經驗來看,肯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最起碼能進今天論壇的前三名,學生們總是那麼樂衷於八卦。她笑著放下東西,一邊向人群中張望,一邊開始掏手機,準備給凌然打電話,讓他把鑰匙送下來。
這時候,人群中心的女聲透過揚聲器傳了出來,很熟悉,司挽溪努力看了看,居然是葉落弦。
只見這姑娘拿著大喇叭,站在用蠟燭擺成落俗的I心U前,懷裡抱著一束花,衝著樓上大聲的喊:“凌然!凌然!202的凌然!”
司挽溪心裡一抽,手一哆嗦,無意識的將電話撥了出去,然後不自知的定定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凌然!你下來!”
那邊葉落弦也喊得更加起勁,現在不僅是樓下圍了一圈人,就連樓上的人還有對面樓上的人也都打看了窗戶來看好戲——男生用這麼轟轟烈烈的方式向女生表白不新鮮,新鮮的是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這麼冷的天里居然站在樓門口扯著嗓子表白。
“凌然,你下來!你快點下來!”
葉落弦還在聲嘶力竭的表明心跡,諸位男生也開始起鬨,此起彼伏的掌聲噓聲叫好聲讓司挽溪有些頭疼,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手中的手機已經接通了,她趕緊接起:“喂?”
“剛才怎麼沒說話?”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弄得司挽溪鼻子有些酸:“啊,訊號不好。”
然後,她聽到電話裡傳來其他男生的聲音——
“凌然,那麼漂亮一姑娘,你先下去吧。”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麼冷的天你好意思讓人家一直在樓底下站著啊?”
。。。。。。
“喂?司挽溪?”
“嗯。”
“怎麼了,什麼事啊?”
司挽溪本來是想說鑰匙的事情的,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沒,我不小心按錯了。”
凌然呵呵一笑:“那行,我現在有點事要處理,等下再給你打吧,對了你的鑰匙還在我這兒呢,我一會兒給你送過去吧?”
“不用不用!”司挽溪立刻回答,說完又覺得自己這兩句說的有些過於激烈,遂又解釋道,“這麼冷的天,你別出來了,明天上課的時候再找時間給我吧,我先掛了。”接著,不等凌然回答,匆匆掛掉電話。
可,身體還是像被釘子釘住似的站在原地。
她在等什麼呢?
等凌然下來嗎?
然後呢?
讓他發現自己?
還是為了看一看這場表白最後的結果?
耳邊的喧鬧聲越來越大,但,司挽溪的心卻越來越靜。
過了兩分鐘,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從宿舍裡走了出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