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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轉念之間又想起江湖上的那些傳言,秦嫣不覺憂心忡忡,這麼晚還沒回來,他會不會出事了?

來回踱步幾番,秦嫣驟然煩躁起來,怎麼哪個都不省心?

一隊隊侍衛派出去,一隊隊侍衛無功而返。

夜色悽迷,細雨濛濛,天際無星無月,黑乎乎一片。秦嫣立於窗前,聽著沙沙的雨聲和風穿過院中竹林的蘇然作響聲,突然感覺很疲憊。

她揮手招來一名護衛,吩咐道:“傳令下去,所有人等收隊,回府。”她累了,不找了。萬一他在這裡出事,她頂多賠上這條命,有什麼關係呢?或許他回魔教了,畢竟他上次並沒有把那勾玉還她,或許正是為今日的離開打算吧。

夜深了,夜靜了,唯有窗外細雨沙沙,微風窸窣。

秦嫣慢慢地坐下,左手支起撐在額頭,凝著昏黃的燭光出神。細小的火苗映入她的瞳孔,靜靜燃燒。

“砰”的一聲,有風吹入房間,火苗撲閃跳躍起來,明明暗暗。秦嫣瞳孔一顫,亦隨之猛地跳起來,忙轉眼去看,只見房門大開,有人正從門外踉蹌地闖進來。

一襲明紫衣袍,身姿修俊,單邊劉海,氣質憂鬱而沉默,正是久尋不見的楚江。抬眼望見秦嫣,他虛浮著腳步行來,於她面前站定。沾了一身細雨,映在此刻昏黃的燭光中,影影綽綽,整個人似籠了層淡淡的微黃光芒。

忽然見他回來,還帶著一身濃重酒氣,秦嫣心頭怒火蹭蹭冒出,霍地站起來,冷著臉一連聲道:“去哪裡了?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睫毛垂下,遮了眼中情緒,楚江緩緩道:“酒館,喝酒。”

聞言,秦嫣當即氣得臉色都變了,不覺拔高聲音:“喝酒不知道先給人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記得你以前不醉酒,怎麼好的不學壞的全學會了,趕明是不是還要跟米辭衛凌學著去找女人?”

睫毛一點點揚起,碧眸迷離如窗外細雨,楚江凝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有多擔心?”

秦嫣一窒,惱羞且怒:“我說那麼多話就只有這一個重點嗎?”

輕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楚江又道:“你有多擔心?”

秦嫣一把開啟他的手,怒道:“我擔不擔心關你什麼事。”

楚江看著她,輕輕一笑,點頭道:“對,不關我的事,本來就不關我的事。”

滿腔委屈忽然湧上心頭,秦嫣眼中溢位淚水,甩手就走。

楚江伸手攔住她,輕嘆道:“怎麼又哭了?”

秦嫣瞪起美目,咬唇極度隱忍不讓眼淚流出來,冷聲道:“現在沒哭,我可以走了吧。”

指腹摩挲去殘餘的淚珠,輾轉落至她的唇畔,楚江注視她,目光久久不轉。爾後,俯身一點點靠近。

秦嫣呼吸驟止,望著眼前越來越放大的俊美容顏,瞳孔輕顫,腦中一片空白,一時愣住沒了反應。

越來越近……

呼吸相交,眼見雙唇即將觸在一起,楚江突然側轉頭,薄唇擦著她的面頰錯開。輕輕擁她入懷,下巴抵在她肩窩,楚江低聲嘆道:“你要我如何是好?”

秦嫣終於自怔愣中回過神,只覺心跳如擂,面紅耳燙,她剛才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躲開?

他的懷抱寬厚而溫暖,帶著醉人的酒味,秦嫣覺得自己也醉了,一定是醉了吧,不然怎會不僅不想推開,甚至想永遠被這樣的懷抱環繞,保護。明明不該是這樣的,這不在計劃中,也不在意料中。

半晌,沒見他再有其他動靜,秦嫣輕輕推他:“楚江。”

沒有反應。

她再推:“楚江?”

依舊沒有反應。

她轉眼去看,頓時滿頭黑線。原來他竟直接擁著她睡去,看來這次真是醉了。

楚江是真的醉了,以至於秦嫣替他去了鞋襪,脫掉外袍,扶他躺上床時,他仍無知無覺,呼吸均勻,睡得很沉。

一陣風吹來,燭光搖曳,滿室昏黃。

夜深了,夜涼了。

涼風冷雨入室,秦嫣立在門前佇立良久,沒了那懷抱的環繞,身上不禁泛起絲絲寒意。她輕輕關上房門,回身站在床前,靜靜地望著他,爾後丹唇抿起,她褪了外衫,和衣於他身側躺下。

幔帳垂下,她直愣愣地望著雕花的楠木床頂,腦中什麼都不想。

或許只是貪戀那些許似有若無的溫暖,或許只是像溺水的人一樣無論遇到什麼東西都想抓住,或許只是……

躺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