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了口氣,飛快地奔向他,一頭撲進他懷中。
“沒事,沒事。”鳳岐柔聲安慰道。
瓊琚抿著嘴又差點哭出來,“鳳岐大人,我們回家吧,我想回家……”
杜姬推開窗子,風拂亂了她水墨般的髮絲。目送著那二人背影遠去,她嘆道:“這小丫頭倒黴得很,欠誰人情,也不該欠鳳岐國師的。”
“欠了這男人,怎麼還得起。”
作者有話要說: 急診11天終於上到第7天了~~~簡直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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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鳳岐回了趙府,前腳剛進,後腳天子的使臣便到了。原來冬至將至,王請國師回京商議大典事宜。
謝戟道:“師父身體恁地虛弱,還是休養幾日再走。”
鳳岐擁著被,解釋道:“陛下的事要緊,瓊琚既已痊癒,明日你我便啟程吧。拖到天更冷了,這毒還怕再發。”
翌日,國師與趙圖、瓊琚告別。趙圖感恩戴德,帶著瓊琚送鳳岐出了邯鄲城外數里,才回轉歸城。一路行程不表,待回鎬京之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鳳岐坐在馬車中,聽見街頭鬧市的熙攘,便令車停下,拄著杖下了車。
深藍色的夜幕,嘒彼小星,三五在東。酒肆橋頭燈火通明,人頭攢動。鳳岐深深吸了口氣,乾燥微冷的冬夜空氣裡漂浮著烤紅薯和炸麵筋的香氣,讓人生出猶如重返人世一般的親切。寂寞得久了,就想多看見些人,即便不認識他們,只看著他們快樂忙碌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暖和。
謝戟望著他的背影,只覺此人無論和多少人在一起,都始終孤獨。或許是因為站的太高,高處不勝寒吧。
鳳岐並未停留太久,便催車直接去了王宮。他一路勞頓,身子已是倦極了,接過謝戟遞來的輕裘披上,便讓他先到京中行館安頓歇息。
宮中他自然熟悉,被寺人引著,進了未央宮。
留深手邊堆著一疊奏章,見鳳岐來了,不禁舒然一笑,走下階拉來兩個蒲團與他同坐。婢子端上茶來,鳳岐趁熱啜飲了一口,才覺得一路凍得冰涼的指尖慢慢湧竄上暖意。
“以為國師還要過幾日才回來呢。”留深一邊命人將暖爐弄旺,一邊道。
鳳岐稍稍放鬆了肩膀,姿態寫意地坐在蒲團上飲茶,微微笑道:“冬至陽氣起,君道長,歷年祭典是大事,微臣不敢耽擱。”
“這次的冬祭是我登基以來的首次大典,列國諸侯都將來朝見,若是太儉恐諸侯欺我,若是太奢卻又恐如先王那般遭人詬病。與春官也做了些商量,”留深取了一份奏章遞給鳳岐,“請國師再過目。”
鳳岐放下茶杯,捧起奏章。細細看完,他道:“春官申大人熟諳周禮,這一番佈置已是很妥帖了。”
留深遲疑了一下,指著一處提醒道:“國師,這祝禱之舞,我看就免了吧。”
鳳岐笑了,“五年前我曾在冬至大典上舞過‘雲門’一次,如今年紀大了,腿腳確實不那麼靈活了。不過正如申大人所說,若是少了這舞,總不是完整的祭禮。”
“還是以國師身體為重,也未必事事都符合古制。”留深道,“總覺得國師這一趟去靖國,回來又瘦了不少。宮中藥房裡還有不少人參靈芝,我明日著人給你送到探驪宮去。”
“多謝陛下厚愛。”鳳岐微微躬身拜道,“祭天舞還是不要省了,文王時我舞過一場,共王時舞過一場,陛下登基後的首次大典,又怎能推辭。何況我這身體,今年不跳,明年更是不成了。”
“國師!”留深聽了這話心頭一酸。
“陛下心懷社稷,微臣萬死不辭,何況區區一舞。”鳳岐莞爾一笑,“對了,上次我設計的天樞陣,王師練得如何了?”
“小有成效,冬祭過了,還得請國師親自指點指點。”
鳳岐點點頭,“我從越國找來的那兩名鑄劍師父,陛下以為如何?”
“正想說這事,”留深喜道,“不知國師從何處請來的這二人,簡直是奇才!我打算派人接他們的家眷來,讓他們在鎬京落戶。”
“陛下卓識遠見,讓我佩服。倘若王師荏弱,則無以捍君威。文王時憂於犬戎外患,故倚重諸侯之力抵抗外戎,守衛鎬京。而犬戎被趕出賀蘭山後,共王卻失於諸侯之亂。前代得失都該引以為鑑。
“凡世間之物,都有陰陽兩面。王侯將相也是如此。諸侯們既心懷為天子犧牲本國利益的大忠大義;亦懷有趨名逐利為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