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詩,出自古詩十九首中那首出了名的《冉冉孤生竹》。而這首出了名的《冉冉孤生竹》,更是出了名的……怨婦詩。
我雖然遲鈍,但並不缺心眼,只看遲軒的名字和出處,就也能大概猜出個輪廓了。
如果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的話……
他本來就沒爸爸,現在又沒了媽……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只好懊惱萬分地趴在桌子上,感慨自己實在是太罪孽深重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的話,三個月前的那一天,我寧可是自己被那輛卡車撞上,無論撞死撞傷,那是我的命,至少不用在良心上,承擔這麼一筆巨大的債務。
我正心神不定,胳膊被同桌坐的那位同學推了推,恍然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站在講臺上的導師正不甚愉悅地看著我。
我朝導師抱歉地笑了一下,趕緊正襟危坐,收斂心神。
中午放學,我接到了肖羽童的電話,她在電話那邊喜滋滋地告訴我,她已經得到通知,可以主持迎新晚會了。
我有些愣:“誰通知的?”
“徐老師啊。”肖羽童在那邊困惑地問,“他還沒通知姐姐嗎?”
我不明白了。
這幾年來,談嫣向來以和我作對為樂,怎麼這次我還沒動作,她就繳械投降了?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上午那個談嫣來我們班找我,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問我認不認識遲軒。”肖羽童在那邊說。
遲軒?我的眼皮跳了跳,趕緊截住她的話:“這事怎麼扯上他了?”
肖羽童笑:“他就是這場迎新晚會的男主持啊!姐姐不知道吧,他是我們這一屆的系草,談嫣力挺他做主持,支援得不得了。聽談嫣那意思,好像就是遲軒說什麼要和我做搭檔,不然就不主持了……”
我蒙了。
我趕到排練室的時候,剛好看到在對臺詞的肖羽童和遲軒。
兩個人同時看到我,表情卻是截然不同——肖羽童叫我一聲“姐姐”,然後熱情地朝我走過來,一臉的明 容;遲軒只看了我一眼,然後就神色冷漠地將臉轉到了一邊。
我的目光,在遲軒的身上定格了幾秒。
因為只是排練的關係,他的身上依舊是早上來時穿的那套衣服,上身淺灰色格子襯衣和白色薄外套,下面是很尋常的深色牛仔褲。明明還是那套裝束,明明還是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我卻偏偏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