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而是看著我媽,一臉認真地說:“她身體還沒好,經不起折騰的,阿姨還是再替我們請幾天假吧。”
這是自打昨天,他說完那句懦夫什麼的話之後,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側臉微微繃著,是不容拒絕的表情。
我媽看了看我,意思當然是詢問我的想法,我很堅決:“我今天必須回去。”
遲軒比我更堅決:“不可能。”
我媽很為難。
我盯著遲軒的臉,心底默默地想,笨蛋,你女朋友……也許真的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相由心生這麼一回事,可是沒準兒,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眼睛裡可能確實流露出了一些不該展現出來的神色。
因為遲軒略微怔了一下,然後他走上前來,把溫熱的奶茶遞到我的手裡。
他俯視著我說:“你顧好自己就好了,別的事都不要管。”
他說別的事,他說不要管,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抬起眼,想從他的眼睛裡,或者臉上看到一些端倪,可是我剛抬起頭,他就轉了身,朝我媽走了過去。
“阿姨。”面對我媽,他的聲音比面對我時柔軟了許多,“您昨晚沒睡好吧?我在這兒守著,您回家吧。”
我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遲軒,然後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說:“我回家給你們做飯。”臨出病房門,又看了我一眼。
我當然知道她在看什麼。
我和遲軒的相處模式,確實比之前更古怪了。我們現在幾乎是不會對視,或者說,即便我看他,他都不會看我。
所以我看不出他眼睛裡的神色。
我心神不定地捧著那杯奶茶,直到它漸漸地涼了,然後我吸了一口氣,用下決斷的口吻,對坐在一旁的遲軒說:“我真的必須回去了。”
他頭都不抬,語氣是寸步不讓,和毋庸置疑的:“現在不謹慎些,以後可能會復發。”
他說的是胃穿孔,可我滿腦子裡想的,全部都是騙子的事情。我說:“現在不解決,也許會後悔一輩子的。”
他終於肯抬起臉看我。
我抓住機會,趕緊勸說:“我是說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趕緊回去處理一下。”
他不說話。
我就繼續說:“你就沒要緊的事要回去嗎?咱們已經耽擱好多天了。”
他蹙眉,不由分說:“你在這邊,北京沒什麼可要緊的。”
我僵了一下。
他似乎自覺失言,迅速撇開了臉。
看著他猛然別開了的側臉,我心想,你女朋友呢……她、她也不要緊嗎?
可我不敢問。
我怕,我說錯話。
我和遲軒彼此都堅持著自己的看法,僵持的結果就是,我又在醫院裡待了三天,等醫生說情況確實穩定了,這才辦了出院手續,回了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著我爸去買票。
我爸看了轉身回房的遲軒一眼,眼神有些複雜,然後回身去了書房,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兩張票。
他把票遞給我,嘆了口氣:“小軒說你不能坐,這可是他昨天去買回來的。”
我接過票看了一眼,是兩張臥鋪,低下頭來,眼睛有些澀。
臨走之前,蘇亦的老媽張阿姨回來了。
見到我就是一頓拉拉扯扯地話家常,她那麼親熱,我只好勉強壓下心中的焦急,禮貌地應付著。
我媽知道我著急,就沒多給張阿姨絮叨的機會,她直奔主題地說:“見到小亦的女朋友了?”
張阿姨抿著嘴唇直笑,一臉的滿意。
“見了見了,小姑娘不錯,愛說話,性格也活潑,就是……就是個子稍微嬌小了些。”
一聽這話,我正伸向果盤的手不自覺地頓了一下,與此同時,心中更是倏然一震。
韓貝貝少說也得一米六五往上了,雖說蘇亦確實身材有夠挺拔,可張阿姨這要求……也太高了點吧?
難道……蘇亦說的女朋友,真不是她?
那麼,流產……
我不敢往下面想了。
那一天,我心事重重地跟著遲軒上了火車。
找好自己的床位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給蘇亦發簡訊。
可他很久都沒有回我。
我知道,是我那天晚上因為遲軒朝他怒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