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僵在那沒伸出手,這房子她租了兩年,和房東也算有些小交情了。她想了想,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周姐——”
周姐卻先她出聲,為難地擺了擺手:“小溫,你別讓我為難了。這房子是我弟出國前交給我的,我就偷偷賺點零花錢,那人說了,我要不租給他,到時候整棟買下來。這我沒法和弟弟交代啊。”
溫晚沉默著沒再說話,當初害怕周爾嵐看出她和顧銘琛之間的問題,她只是臨時租了處住所,再後來有買房的念頭,可是又遇上了賀沉便暫時耽擱了。
周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我真幫不了你了,還有啊,小溫你再租別的地方,我覺著結果還是這樣。”
房東走後,溫晚抱著胳膊坐進沙發裡,她沒想著找賀沉理論,只是心裡越發失望——這個男人,她是徹底看錯了。
她不找賀沉,賀沉倒是主動打了電話過來,他應該在公司裡,話筒裡夾在著細微的紙張翻頁聲:“和阿爵回去。”
溫晚深吸口氣,忍耐地同他據理力爭:“這樣有意思嗎?我離開於你而言沒有半點影響,如果是怕情變的訊息傳出去影響你公司的聲譽,我保證不會亂說話,或者你來宣佈,怎麼抹黑我都沒關係。”
賀沉那邊已經聽不下去了,手邊的鋼筆“啪”一聲就被他折斷了。
溫晚靜了下來沒再說話,賀沉的呼吸很重,聽起來怕是氣極了,半晌才冷冰冰地丟出一句:“別讓我再重複一遍,阿爵在樓下等你。”
溫晚沒下樓,最後是阿爵自己開門進來的,他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她,最後終於出聲:“三哥最近忙,賀家很多人在蠢蠢欲動,想扳倒他的人太多了。他是不想你在外面出事。”
阿爵這番說辭並沒能讓溫晚的憤怒減少一點點,她現在只越發感受到她和賀沉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
…
溫晚被阿爵帶回賀沉家裡之後,每天還是和以前一樣,她出門其實是沒有問題的,不會有任何人攔著她,只是必定有阿爵跟著。
賀沉依舊是每天早出晚歸的,兩人碰上的機率很小,除了偶爾會在早餐桌上碰見,他們倆幾乎沒什麼交集。即使遇上了溫晚也不正眼瞧他,看一眼,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蔣贏那次病發之後,再和溫晚見面便有些尷尬,兩人也努力避著對方,一棟宅子裡統共就住著這麼幾個人,卻巧妙地彼此毫無關聯。
那天溫晚接了個電話,是以前的老鄰居打來的。自從爸爸去世媽媽扔下她走了之後,溫晚已經許多年沒和這些鄰里聯絡。聽說是小時候一起玩耍的小夥伴結婚,她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其實那些鄰居待她都不錯,爸爸在世時如此,去世之後,她被媽媽拋棄那段時間也是這位阿姨一家收留她的。
溫晚管這人叫秦姨,那天還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席的。
結婚的是秦姨的兒子,小時候胖乎乎的很愛欺負溫晚,這會兒卻變了副樣子,瘦瘦高高帶著銀絲邊眼鏡,看起來十分靦腆。
“唉,能看著他結婚生孩子,我心裡也滿足了。”秦姨拉著溫晚感嘆,忍不住又說起溫晚爸爸,“要是那會別出那事,你們也是好好一家子,多幸福啊。”
溫晚心裡免不了傷感,卻努力笑著安慰她:“我現在挺好的。”
年紀大的人心軟,秦姨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眶,忍不住又搖頭:“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爸和那老陳關係那麼好,怎麼會好端端殺人呢?還有那個老陳,要我說死了也是合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溫晚一怔,秦姨向來心腸好,很少會這麼詛咒一個人,她當年年紀太小,有些東西其實印象已經並不深刻,包括所謂的陳叔叔。
她忍不住就問:“陳叔叔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成天酗酒賭博,反正不是什麼好人,他老婆也是後來娶的,還帶著姑娘。那姑娘當年也十幾歲了吧,學習特別好,尤其是畫畫特別能耐。”
秦姨說起來便有些唏噓感嘆,不過這個年紀的人喜說八卦,講著講著就偏題了:“當時老陳死了,一家的經濟來源都斷了,那姑娘差點沒上成學。後來聽說小小年紀就交了個特別有錢的男朋友,最後還結婚了,再後來又聽說那男的死了,八成是命裡太硬,剋死繼父又剋死老公。”
“我記得名字還取的可好,這麼些年都有印象,叫蔣什麼來著——”
溫晚心臟驀地一緊,不怪她對這個姓太敏感,實在是有些太過巧合,蔣贏也愛畫畫,而且是美院畢業,並且算了算